金川伯很快就得到消息,知道当日朝堂上的种种情形,便说与干城来听。干城听后很是郁闷,自己明明是云州首功,怎么只给了一个从六品的忠武校尉?郑德贤在云州斩敌不过三级,还是自己和钟侯各让给他一级人头,这才凑够了五级敌首。就这样,郑德贤竟然也封了正六品的百户。
金川伯历尽宦海沉浮,很快就揣摩出陛下的意图,于是说道:“孩子你也别着急,陛下的意思是要把你留给当今的太子和太孙使用,否则不会安排你在府军前卫挂名。”金川伯随后又将文武官员对于军权争夺的情形讲了一遍。最后告诫干城:“为官要低调才能避免来自各方的打击和陷害。你今年刚刚二十二岁,就成为云州之役首功,必然成为朝堂关注的焦点。陛下压低你的官职,你也好正好借此机会淡出朝廷百官的视线。”
干城听后暗暗点头,又想到自己当年宠溺傅颂雪,最后导致她被迫离开金川伯第,顿时觉得还是要小心为妙。于是向祖父跪拜道:“孙儿拜谢祖父指点。”
两人又开始商量如何上报朝廷私兵中有功人员一事。金川伯说道:“咱家培养这些私军花费了大量的真金白银。金阁老这是要削弱咱家的私兵。咱家现在不报有功私兵,朝廷不满意,甚至会招来陛下的猜忌。报了,又是割肉。”
萧干城说道:“祖父这有什么?无非是破财免灾。我认为还是如实上报为好。还应该给这些这些私兵优厚的安家费。他们都是咱们家培养出来的,以后他们要在军中升任千户或者卫指挥使,对咱们家肯定有助益。”
金川伯点点头说道:“也只好如此,不过咱家的私兵教头还是要留下来。你现在把这些私兵中斩首五级以上的列个单子,我再报给朝廷。”
萧干城连忙称是。金川伯在正式收到朝廷旨意后,将七十一名有功的私兵报给朝廷。皇帝看后大为震惊,实在没想到金川伯第私兵如此剽悍善战,区区七十一人,竟然斩杀蠕蠕兵近千,要是自己麾下的军队都有如此战力何愁蠕蠕不灭?不过得知金川伯第的私兵每人每月有二两半的月例银,还经常有肉吃,陛下不禁连连摇头。于是皇帝将这七十一人都授予总旗、百户等官职,然后将其分成两组,一组调入京军,一组用来重建云州八卫。
又过了几日,金川伯第收到朝廷的封赏,除去朝廷给予的各种赏赐外,当今圣上又写了一幅御笔给郑德音,内容是:芟夷大难,扶助云州。另有御笔“扶云乡君”四个大字。萧干城也得了一幅太子殿下的赐字:云州之役首功。全家上下自然是欢天喜地,准备各种庆祝事宜。郑德音将陛下的御笔刻为两套匾额,一套悬挂在金川伯第观颐堂,另一套送回了娘家。河阳侯家也是欢天喜地。此时宋氏对自己的女婿十分满意,不仅带着女儿荣获乡君爵位,自己的幼子也封了正六品昭信校尉,次子也蘸了光。本来朝廷要安排宋氏幼子郑德贤去京军任百户,但宋氏哪里肯放人?给郑怀古一再写信,定要将郑德贤留在自己身边。郑怀古只得通融兵部,最后授予郑德贤一个正六品的武散官。从此郑德贤更加在玉州城内招摇过市,毕竟现在县官见了他也要低头行礼。
陈准家里也很热闹,傅颂雪做了一大桌好菜庆祝自己丈夫升迁。陈准端起酒杯憨笑着向颂雪说道:“现在我终于向娘子兑现诺言,让娘子当上百户妻了。”
颂雪也是满脸幸福,举杯说道:“夫君以后可不许再这样冒险。你可是咱家的顶梁柱,万一有个闪失如何使得?”然后与丈夫对饮后,又与丈夫向公婆敬酒。傅颂雪的婆婆这几日有点发飘,看到儿子的官比县令还大,竟然有些看不起傅颂雪。
不过颂雪的公公是老军户,自然明白升迁不易,连忙向颂雪致谢道:“要是没有金川伯第的帮衬,陈准就是杀死千百个蠕蠕人也未必能有今日。以后还要劳烦儿媳妇多与金川伯家多走动。”颂雪的婆婆竟然用胳膊肘轻轻顶了公公一下,嫌他太拿颂雪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