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处地方一者被洪水冲毁的概率大,二者离祁连目前规划的未来主要生活区白瓢谷很远,不方便守护,三者地形狭小,既不方便后续扩大种植面积,也不方便加修灌溉沟渠,只是一处应急选择。
如果可以,从长远计,祁连还是希望就在已经经受了一次洪水测试而未被淹没,而且土肥水近,最重要是易守难攻的白瓢谷内的高地开垦,可是那处地方的积土坡度平整难度也很高,甚至还要先排水,工作量只多不少。
光是想到还有缺少工具问题,以及角落里躺着的那几把柳鞅和易老头抽空做出来当样品的石木材质的耒臿,祁连就感觉自己有心脏骤停的风险。
毕竟现在的“耒”,就是一根绑了个横枝的树杈子;而作为锄头原型的臿,就是个比手掌略大的石板或者石片绑了长木把,或者后续打个洞插进去改进一下固定方式。
就两样东西虽然耗的工时,比祁连以前自己教给英子和汲的竹制拼装竹锹要少不少,即坏即换,但是真的是不好用且磨损很快。
而柳鞅作为此时的专家曾经给出的建议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用人力填,一块上好的百亩田地的开拓,活生生累死十几二十个奴隶都不叫事,更何况是只有二十天的急就章,就更得日夜不停,祁连如果不愿意选择山脚那块缓坡,那想办法从搞到一批奴隶就是唯一的选择。
小主,
于是,沉思了很久的祁连最终还是做出了决断,他语重心长地对易老头说,“大夫其实应知朕的心意,切莫以为朕昔日吐露的志向只是口惠而实不至的幻想,昨日向您请教时,蒙受教的《诗》中‘靡不有始,鲜克有终’之句,朕深以为然,朕意已决,大夫勿需再劝。”
“主…上”
易大夫还待开口,一旁的柳鞅就先抢过话头道,“臣话还没说完,臣赞同主上所提,明日携粮食美金前往东夷之集交易之议,然主上既不通夷语,主上所欲亲往交易之事,臣柳鞅万死不敢苟同,君子不行陌路,主上承蓟国嫡统、在座众人之望,不能有失呀!左右主上您为了不引起怀疑和觊觎,是要冒用那边那个贼首东泽豹的名头,此处面带伤痕、不能示人的唯臣一人而已,臣自请代主上一行!”
“哈哈哈!柳子你,朕是一定要带上的,只不过朕也还是要去,因为朕有答应了的事需要去做,不好叫旁的人以为朕胆小如鼠,小瞧了朕。”
祁连豪言壮语间的他是谁,易柳两人都心中有数,可是这种近乎无理取闹的理由,众人实在不敢苟同。
于是退而求其次的易老头紧接着劝谏道,“主上龙章凤姿、气质非凡,非那东泽豹一流的蟊贼部众可比,臣恐东夷之人一眼认出,对主上不利,再者,主上在侧,柳大夫亦不好放开手脚施为。”
“哈哈哈!伯流,你可真是学坏了,何时学的溜须拍马,至于你说的问题嘛。南宫,且去把青犬叫起带过来,再帮朕从储藏室拿一件缴获的稍小的麻衣过来。”
祁连有意卖个关子地吩咐道。
不一会,有些睡眼惺忪的青犬和摸不着头脑的南宫就各自来到了火堆旁。
接过南宫递过来的带血麻衣放在地上的祁连,调侃地对青犬笑道,“好个奴婢,莫不是地上真比竹笼里睡舒服这么多,朕都还在熬夜,你倒睡得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