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启程之时,东泽氏已然誓师,拆寨造饭,计算时辰,再慢也当是交战了,甚至决出胜负了,后续战斗结果,尚在打探的左六最迟明早就会回营汇报。”名为左四的探子答道。
“你的意思,那个公子连三天了都没挪营?昨晚袭扰了东泽氏一整晚,不是为了争取时间后撤?”璃月突然察觉到什么盲点般问道。
“唯!少司命,正是如此!”左四即答道。
“知道了,辛苦!下去休息吧!”璃月慰问道。
“唯!”
左四得令离去,有些慌张的淮如,跺了跺脚道,“那东泽豹今晨才携少司命您给付的一百个邢卫奴隶和五十石粮食的定金离开,如今肯定是赶不上参战了,我就说少司命您不应该把东泽豹的消息透露给这边盟会的东泽氏使者,要不一开始就不能放那个东泽豹走,还和他谈什么交易?东泽豹这次肯定是要失却那个甲氏赤狄的贵种不能交付了,白白折了奴隶粮食,还有小桃夭那个乖孩子!”
听到抱怨的璃月直等自家使女说完,才幽幽地说道,“如姐姐,如今胜负未分,没什么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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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司命,东泽氏可是连夜又增兵三百,连同前番,共有五百人,再加上骁勇善战的赤狄人助阵,可那个什么公子连却明明可以逃就不逃,连我等的探子都累了个半死才赶到的路程,那个东泽豹定然来不及救援,就算那个公子连让奴隶都上阵不也还是输定了吗?”使女淮如奇道。
“我素来不擅兵事,只是觉得那个公子连不像是蠢人,不过无论两家胜败,我们都卖了好,也就无甚所谓了。”璃月重新拿起笔开始写起来。
“少司命,难道您一点不心疼那些…”
淮如还想再说,却被璃月打断道,“阿母教导过我,很多时候,能两头下注,便已是稳赚不赔,只怕有时候被逼得像东泽氏这样只得全押上,那反而多半是祸非福,就如侍奉鬼神,鬼神多变而不恤,事之需诚,然不可至诚,且待明日成败吧。”
……
“唔~哈!呜哈!呜哈哈!”
战云密布的两军之间,黑压压一片的敌军前锋拍打着盾牌,甚至有的光膀子的东夷死士还在阵前跳起了战舞,其他人为其伴奏,唱起了打拍子的战歌战号。
敌军的规模绝对超过了意料之中的三百人,毕竟敌人站位虽然不是很整齐,但是四面八方把祁连营寨围住的大方阵还是很好估算人数的。
这次敌军来了至少六百人。
“继续击鼓!不要弱了气势!”
祁连开口下令道,寨墙上因为敌军庞大规模而牙根直打颤的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过来,纷纷呼号就位。
不一会,祁连营中原本被悬着踢鼓累得腿脚发软的猪羊就被解了下来,接着被人换上了一批新的牲畜。
一时间小寨四面的几张鼍鼓就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再次声震四野。
“主上,要不现在就发信号吧!敌人已然站定,我等此时…”芳一担忧地进谏道。
“慌什么!难道你们在营中忙了近两天的布置是摆设吗?我们如今寨墙高三米,敌军也没有看到打造什么攻城器具,难道第一波也扛不住吗?”祁连低声斥道。
可就在这时,南宫打断道,“主上,敌军似乎真的如您所料派了使者过来。”
闻言的祁连转头一看,只见相隔四百米左右的敌军阵中,奔出一骑裘装皮帽的走马骑士,直趋祁连营寨。
然后在大约聚祁连这边一百米的位置,那骑士炫技般地缩下马腹,又转上来,反复几次,最后趾高气昂地踱马到五十米处,用东夷语喊道,“大赤翟大甲国左万户相帐下将军,冒车儿已至,遣某来问,寨上主事何人?可是齐国来客公子连?昨夜既敢前来我营挑衅,今日何故紧闭营门,不敢列陈与我一战?”
使者继续来回跑马诘问,一连换了东夷语、狄语两种语言叫骂,寨上祁连方的兵卒士气明显下降。
而就在赤狄使者得意洋洋之时,寨门突然打开,南宫一骑奔出,直冲还在挑衅的来使,敌军来人倒也不怵,亦是勒马对冲,两人相向而进,马速飞快!
不过刹那,两马就将相撞之时,南宫光膀虬扎两臂和满脸黢黑的肥肉,再加上那个喷火的大铜铃眼睛,最终还是在这场勇敢者的游戏中率先吓住了对手。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赤狄使者为南宫所摄,微偏马首,想要错马而过。
然而早有预料的南宫当即拔剑横扫,使者忙着控马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一剑枭首之际,南宫改削为拍,直接将使者抽落马下,两颗门牙激射而出。
接着南宫猛拉缰绳,力气之大,当即勒得马儿原地人立而起,马儿吃痛的悲鸣响彻泽野,简直就像瞬间按下一记静音键,整个战场一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