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过来。”
她来到我的右侧跪坐着,我们一起伏案看书,光线投到几案,很明亮。我顺着一行行的字迹移动着手指,教她认字。
除了读书识字以外,我也教她一些其他的知识,比如有关这个世界的常识,如何冥想、修炼玄力,使用术、咒、阵,还有宗界。我告诉她,这个世界的每一年都是三百六十五天。
我告诉她:“你拥有阴、阳、空间三种元素属性,以及星象师和祭师两种稀有职业天赋。”
她看向我:“你怎么知道的?”
“在我给你治疗,你昏迷的时候检测出来的资质。”
“哦。”花千树接着问我,“那你的资质呢?”
我没有告诉她我因为治疗她导致自己失去眷顾宗命,而且玄力也没有攻击力,而是说:“我生而病弱,而且玄力没有攻击力。”
“哦。”她声若游丝。
我们一起生活了大约一年。
有时,她坐在小院的秋千长椅上,握着系在框架间的绳子,来回荡着;有时,我们来到苍翠林间,小径点缀着馥郁的芳菲,森林的拱形穹顶隧道枝叶蔽天,从间隙投下斑驳的灿烂阳光,石头铺满青苔;有时,广场的喷泉罩下晶莹的弧形水幕,下方宽阔的水幕托起上方较狭窄的水幕;有时,我们回到小院,那株樱花树永远是鲜艳的色彩,缤纷灿烂,若是因风吹拂,则回旋一阵花雨。
花灯节在源域天每年的一月一日。新年的花灯节,我们一起来到街道散步,她穿着一件优雅精美的白色裙子,袖口绣着花纹,怯怯地跟在我的身后。长夜未央,华灯初上,我们品尝着街边的小吃。她的视线四处张望,目光不断闪烁,时而在我的身上,时而落在街道的风景。街道装饰得繁华热闹极了,不同式样的花灯,还有商店橱窗里的各种东西。尽管那时的我很贫穷,可是日子却过得无忧无虑。
六月十七日,花千树对我说:“我听说殇问宗界开始在不同地方招收弟子了,我想要去试试。”
我以前教她读书识字的时候,也讲过一些有关源域天的宗界的事情。我告诉过她,殇问宗界的传承宗命很特殊,不像其他宗界的传承只能在一族间进行延续,而是可以授予给其他人的。一个人只要有足够的资质或资质,并且与之契合,就可以获得传承。因此,殇问宗界是所有宗界里面最不计较出身,最重视资质的宗界,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只要有足够的资质和实力,都有可能获得传承认可,所以他们也在世界各地寻找资质或实力强大的术士。
“哦。”我说。
花千树说道:“我想要变强。”
“知道了。”
“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什么?”我问。
“我…我以后再告诉你。等我们以后再遇到,我变得足够优秀、强大的时候,我就告诉你。”
“哦。”
花千树说道:“我想要给你住世界上最坚固的房子。”
我想起一个戏剧,在最后一幕有一个问题:谁造的房子最坚固呢?
我沉默着,她继续说:“阿念,记得等我。等我们以后再相遇,我有话想要在合适的时候对你说。我记得你的气息,像是你的樱花树一样,如果再次相遇,我会认出你的。”
我看着她,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好像有很多想要说的话,却又说不出什么,最后只说了一句:“再见。”
她通过考核,去了殇问宗界。
我在不久以后,也回到了黯冠宗界的宫廷。因为宫廷来人了,他们找到我,宗界的长老和执事要给幼小的贵族测资质,看看谁更值得培养、倾注更多的资源。
我在测试资质的时候,他们发现我的玄力没有杀伤力,因此将我判断我残疾,推测大概是由我的疾病恶化导致。在此以后,我原先就很差的境遇,就变得更恶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