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子,怎如此想不开,他家的女儿好像还是个奶娃娃,他这么一撒手,让他们孤儿寡母如何过活?”
“听邻里说,吕黑曾留下书信,要其妻带着幼女改嫁,家中的三家瓦房可作陪嫁。”
艰难的挤出最后一个字,奚临甚至生出立即落荒而逃的想法。
若他没在城外逗留,早一些回来,或是不贪嘴吃那果子导致中毒昏睡……
可没有假设。
世事多是无常,追悔亦无用。
看着奚临满脸的愧疚,宋言汐却说不出劝他的话,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城门口匆匆一瞥的两张脸。
吕黑死了,留那可怜那母女二人,今后该如何过活?
他又因何想不开,究竟是心疼妻儿过得辛苦,还是听闻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担心庄诗涵会记恨于心他日秋后算账?
“你说说,这都是些什么事!”李军医看了眼那头被人簇拥着往外走的庄诗涵,气得用拳头猛锤柱子。
他恨恨道:“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被她灌了什么迷魂汤,只认她这一个大夫,旁人说什么他们都不信。
若是王爷此刻能在,便好了,他的话定是管用的。”
奚临看了眼一旁脸色不佳的宋言汐,忙岔开话题道:“李老快带我们去看看其他病患,免得耽搁了。”
李军医忙擦了擦眼角,道:“二位随老夫来,里头还有个昨晚刚住进来的小女娃,老夫正愁不知该如何下药。
幸好郡主来了,要不然这小小年纪,若真夜半发起高热来就麻烦了。”
待三人忙完再院子里碰头,天色已然西沉。
好在,他们带来的都是好消息。
除了病情最重的两个掌柜外,其他人的情况都或多或少要好一些,施针完多少愿意吃点东西。
虽然不多,却也能勉强维持着身体所需,不至于被活活饿死。
“疫症最磨人的便是吃不下,若硬咽一点便是又吐又拉,活生生将一个好好的人给拖死,好在郡主这套针法能起到抑制之用。”
宋言汐垂眸,叹道:“只凭这套针法,拖不了多少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