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老人告诉我,老许出远门了,是去外地孩子家过年了,年后还不知道回不回来,要是不回来,这份兼差就算辞了。我有些失望,老许头怎么也算是半个局中人,以后也许还有什么事能问问他,现在怕是难了。
回了宿舍喊了两份外卖,把一瓶米酒在酒精炉上烫着,边吃边谈。这么多天了,今天算是有成就的一天了,虽然离真相可能还很远,但好在不是毫无头绪了。大宝说:“我有一个想法,和你探讨探讨,你来参详一下。”
我点点头,大宝便说:“一路上我梳理了一下张越之的轨迹,你看啊,像他这样名气不一般的大学者,他的履历是无法隐藏的,但是他这一生,却隐藏了两段,不,是三段历史,你想想看,是不是这样?”
我努力回想,没错,他隐瞒了自己的罗布泊之行,隐瞒了一个美丽绝顶的女子的存在,还有一个?对了,他还隐瞒了自己童年少年的经历,仿佛来历成谜一样。那么他的这三段历史,有什么相互之间的联系吗?
大宝接着说:“我这个想法有点荒谬,你看照片上这女的最多不过二十,也许没有二十,但那时张越之已经三十四五了,我听说以前的人,十五六岁结婚生子再常见不过了……”
我哑然失笑,知道他的意思,马上打断他话:“你想说那是他女儿?一辈子不结婚就是为了照顾孩子给她治病?既然不想结婚,干嘛要隐瞒有个女儿的事实?而且要治病,更不该把一个人藏起来,应该去各大医院吧。何况这两件事和罗布泊有什么关系?……嘿!对了,裴儒林是生物病毒学家,他们之间的交集莫非和这奇怪的病症有关系?”
大宝忙说:“对啊,我也是这么想,你看裴儒林在罗布泊考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许发现了和治疗那怪病有关的东西,所以张越之也去了罗布泊,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我摆了摆手:“是不是治病这假设我不说对不对,但你说他们是父女,有一件事就无法解释。你还记得那照片背后的字吗?写的是什么?赠越之留念。那是女儿对父亲的用词吗?就算想掩盖父女关系,称全名或者张老师不也是很正常吗?”说起照片的时候,一股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总觉得那晚梦里溜走的线索就在这张照片里,却怎么也无法抓到。
大宝也觉得这个逻辑此路不通了,又换新思路去了。我说:“我还是把这堆复杂的关系用笔写下来,画张图,能对分析问题有帮助。”随手从桌上拿起一张A4纸,刚拿起就猛地站起,失声喊:“不好!有人偷偷进来过!”
那张不知从哪来的A4纸上用粗黑的字体打印着一行字:如果你们想知道更多,就去找欧阳唐。
我马上检查房门锁和屋内物品,什么都没有丢失损坏,只多出这张纸。大宝凑过来看了一眼:“欧阳唐?是谁?”拿出手机上网搜索,几分钟后告诉我结果:这位欧阳唐也是位历史教授,今年七十五了。他不在本省任职,而是在西北某大学,退休十几年了。退休后就来到了我们这城市定居,和张越之来往走动颇多,因为名气没有张越之大,外界知名度不算高,所以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这张纸的出现说明一个严重的问题:这些天我们所做的一切,一举一动都被人在暗处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