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太妃撑着榻坐起身来,看着对面一脸怒意的人道:“她应该无事,你镇定些。”
“你要等的日子还长呢,如此沉不住气可能行?”
裴玄煜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直勾勾的看着云太妃,眸底含着期待:“母妃是知道什么?”
云太妃看着自己儿子难得露出生动情绪的眼眸,也有些晃神,他幼时只一味听话,从来都是垂眸应是的模样。
长大后去了北部,母子二人多年未见,再归来时,他便总是唇角挂着不羁的笑意,瞧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可那双眼睛里,从来带着戾气,冷若冰霜,毫无感情。
他的笑意,从来不达眼底。
此刻瞧着,饶是多了一丝人情味。
她微微笑着道:“若是宸婕妤当真重病至此,昨夜就该闹起来了,怎会只传了一个御医去?”
“若如你所言,他冒天下之大不韪留了婉儿性命,又想尽法子收入后宫,这样的情意,怎会将她推出来,担上祸国妖妃的名声?”
“那张先入了长宁宫便被禁军看管起来,再未曾回太医院,显然是长宁宫内出了大事,病情不能泄露。”
“所以,真正病重的,是那位皇帝。”
裴玄煜安静听着,此刻心绪平静下来一些,才发觉此事漏洞百出。
是啊,裴玄清对她的感情不可能比自己少,怎会用她做借口罢朝?
自己早该察觉异样的,竟是一时关心则乱,被外头的传言牵着鼻子走了。
他又恢复了一贯的轻懒姿态,淡然的站起身走到圆桌旁,端起茶壶为自己添了一盏茶,冷白修长的手指伸出,执起茶盏轻抿一口,唇角勾起,轻声道:“只要她无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