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明月看着老太太如同一只战胜的老母鸡,高昂着脖子,一脸蔑视,哑然失笑,老祖母对两个儿子,可真是天差地别。
如果说原先,只是谋财,现在,就是不加掩饰的害命了。
“祖母可真是老了,还活在十年前,这一条北齐律例,早在十多年前就作废了吧?”
“作废的时候,朝廷告示说的明白,家庭就像是朝廷的分支,一个家,就像一棵树,树大分权,子大分家,再正常不过。北齐需要更多的年轻人探索新的生活模式...北齐传承和发扬先民的优良传统,但也要摒弃糟粕和使北齐子民倒退的恶习、陋习..经过多地走访,分家杖刑迫使很多年轻人不得不压抑自己想法,扼杀创造......”
“......”
司马明月一板一眼说着十多年前的关于作废“分家杖刑”的说明告示。
老太太再一次惊呆了,要知道,这是十多年前的告示。
十多年前,司马明月不过是一个五六岁的奶娃娃,她能知道什么?
莫不是信口胡说?
老太太这么想着,看了一眼司马博,司马博的惊讶不亚于他,老太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司马明月说的是真的。
废除“分家杖刑”的内容,老太太没记住,但这件事,她记得。
这样的告示,对于年轻人来说,是高兴的,就像狗解开了脖子上的锁链,自由欢快,不受压迫。
但对于她来说,无异是噩耗。原先,因着有律例规定,她就像养狗的主人,把孩子拴在身边,尤其是司马贵,那可是摇钱树。
她看着司马贵的生意和财富,十分眼红,恨不得都是司马博的,生怕有一天司马贵提出分家。
但仔细一想,这个家,有什么好分的?
司马贵在江都的一切,和司马博没有半点关系。也因着这个,她在江都养司马明月的十二年。不仅一门心思养废司马明月,还要把宁熙和留下的人一一替换,为的就是混淆视听,让京都司马博和江都司马贵亲如一家。
这些年,她自认为做到了。
尤其是司马明月“死”后,王婉写信给她说了司马贵的状态,她知道,机会来了,才一封信,一封信的催司马贵来京都。
她知道,司马贵自小是在打骂、苛责中长大,对母亲的关注和爱的渴望一直都有。
这些年,只要自己放下身段,自责两句,再说几句好话,他就高兴,就感动的不行。
实在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总之,她是有办法拿捏司马贵。
可是,这一次,司马明月好似恶魔归来,以往的手段都不好使了。
司马明月可不管老太太怎么想的,念完了告示,问老太太:“祖母,您知道这告示说了一件什么事吗?”
她也不等老太太张嘴,继续说:“分家自由,没有杖刑。”
老太太不是个傻子,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吓唬司马明月而已。
司马明月看着老太太的脸色几经变化,眼里的兴奋被失望和恼怒淹没,又加了一把火:“杖刑没有了,您意外吗?您的儿子和孙女免受皮肉之苦,您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