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戆循声看向陈平安,“你叫我什么?”
“义父啊……”
“啪!”老戆抬手甩了陈平安一个大嘴巴,“我没有你这样的义子。”
明珠摇头轻叹,“我就说嘛。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义父又不是狗子。流个屁的口水!陈平安捂着红肿的面颊,睨了眼明珠。
老戆垂下头,深吸几口气,再扬起脸,像是换了个人。他动了动眉梢,抬眼去看明珠,“你是国公爷的孙女?”
明珠唇角微扬,“看来这一针扎好了。”
“好了,好了。”莫管事盯着老戆看了又看,点着头道:“就算流口水也是好了。”转而偏头去看陈平安,“刚好就打人,你这脾气不小啊。”
老戆眸底涌起怒意,斜眼睨着陈平安,“你说,你义母怎么死的?还有我那唯一的儿子,又是怎么死的?”
陈平安目光闪缩,抿唇不语。
老戆胸臆间满是怒气,用尽全力歇斯底里的大喊,“说啊!你说啊!”
明珠把细针放回针线笸箩里,拢紧莲蓬衣,轻声说道:“他们怎么死的,要问你自己。当年你偷偷离开边城。去了哪里,在何处逗留,与何人结交,全部无迹可寻。之后,你突然出现在帝京,向先帝告密。荣国公府一夕倾覆,你的妻儿被人发现命丧家中。”
老戆眯了眯眼,身子一软,蹲坐在地。猛地扭转头,看向老僧,二人四目交投,老戆失声道:“是你?”
老僧缓缓颔首,苍老的声音略带伤感,“是我。”
“你……没死?”老戆难以置信的摇摇头,“这不可能……”
老僧眉梢轻挑,“怎么?只能你活着,我们都得死去?”他与陈浦曾经是一同出生入死,征战沙场的同袍。当年,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将自己的安危交到陈浦手中。
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陈浦成了老戆,而他,则是隐居在栖霞寺的老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