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犹豫了半日,午后便召来管事开始商议收购一事,几个合作商户听到风声后立刻上门拜访,一时间,客栈小院门庭若市。
一同前来的运输队邱管事想了想,建议道:“陆夫人,眼下生丝都跌到底了,种桑养蚕的农户今年没了收成,田里也长不出粮食了……”
只怕难活下去了。
大户们卖掉丝绸还有得赚,小户们卖生丝也大约能保本,农户们种桑养蚕,是真的只能被动承受风险。
就好像如今股市里的散户,想跟着机构和游资喝一口汤都难,只能成为地里的韭菜,被割了一茬又一茬。
“若是直接买丝绸,只能暂时止住生丝价格的下跌,若是没有新的需求刺激,这下跌的颓势难以阻止,夫人三思。”
陆瑛没有说话,邱管事的话不无道理,就她这点资金,想闹出点大动静,还得找人帮忙。
巧在这时,崔夫人的信来了。
看完这封信,陆瑛没有再犹豫,当日,合作商户的丝绸被签下,扬州城内的布商们连夜打听到陆夫人的消息。
第二日,陆夫人受邀去参加罗知府的丝绸之宴,众人都以为是罗知府找他们来认购丝绸,结果陆夫人一个人就认购了大半,当场就付了定金。
布商们背了个违约金,但心里同时存疑,这陆夫人有什么底气吃下这么多货?难不成这丝绸还能再起来?
第四日,银号掌柜登门拜访陆夫人,回去连夜写了三封信催银子。
第五日,就在众人以为陆瑛撑不住要遭反噬的时候,朝中忽然下令不再限制商人使用丝绸,但不得使用官袍的颜色。
这下,签下了三十万匹丝绸的陆瑛一跃成为江南布商心中可怕的存在。
最恨陆瑛的,当属那些没扛住、在最低点抛售丝绸的人。
当时签交易文书,他们怕陆瑛反悔不买,特意设定了十倍的违约金,结果现在就是啪啪打脸。
当然,也在啪啪打算珠,得算一算是赔违约金亏得多,还是留着丝绸卖高价亏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