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万人,是插了翅膀,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的吗?
“你们,你们……”
袁绍脸形扭曲,手捂着胸口,渐渐绞痛欲碎,竟是问不出半个字来。
郭图惊到满头大汗,冲上前来难以置信的喝问道:
“大公子啊,那关羽不是去攻洛阳了么,大公子你不是奇袭颍阳,去截断他粮道了吗?”
“为何你们反倒失了许昌,这说不通,说不通啊!”
袁谭一声长叹,抬头看着满面扭曲愤怒的袁绍,却不敢再启齿。
“是臣等中了那萧方的诡计,关羽明为攻取洛阳,实则乃调虎离山之计。”
“大公子奔袭颍阳,却为敌军半渡而击之,那萧方更率楚军主力……”
袁谭不敢说,沮授只得站了起来,默默将前因后果道了出来。
郭图哑然。
在场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恍然惊醒,无不愕然相对。
“萧方,这竟然又是萧方?”
“那乡野村夫竟不在睢阳,而在许昌?”
“难道从一开始,刘备转攻睢阳,便为调虎离山之计?”
“从一开始,大耳贼的目标,就是攻取我许昌?”
“我们全都被他给戏耍了?”
郭图喃喃自语,仿佛魂魄被抽离了一般,整个人恍惚失神的呆呆僵在原地。
逢纪眼珠转了几转,却强压下震惊,语气玩味的叹道:
“恕臣说句实话,大公子你真的不该率军去袭颍阳啊。”
“我们在那萧方手上,吃了那么多的亏,大公子难道就没有长记性吗?”
“大王给大公子的命令,乃是镇守许昌,大公子就该无论形势如何变化,都坚守不出,哪怕就算要出战,也要向大王请示才是。”
“现下可好,大公子自作主张,既失了兵马,又失了许昌,酿成了大祸啊!”
袁谭心中一凛。
逢纪这番话看似公允,实则显然是想将兵败的黑锅,全都扣在他的自作主张上,好挑起袁绍对他的怒火。
果然。
本是捂着心口,绞痛难当的袁绍,瞬间被点爆了怒火。
“你这个自作聪明的废物,你失了孤的许都,你误了孤的大事啊!”
“孤要打死,孤要打死你啊——”
怒不可遏的袁绍,咆哮大骂,手中拐杖扬起,朝着袁谭脑袋就砸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人料到,袁绍竟然怒到失了方寸威仪,竟要亲手打自己的儿子,竟无人阻拦。
袁谭也没料到,袁绍竟然会对自己棍棒相向,震愣在了原地。
“砰!”
一声闷响。
袁谭的脑袋重重的挨了一下,瞬间被砸出一个血口子,鲜血哗的便淌了出来。
他是惨叫一声,捂着涌血的脑壳,扑倒在了地上。
众人看懵了。
哪怕是煽风点火的逢纪,也是惊到张大了嘴巴,万没料到袁绍竟会对亲儿子下此狠手。
堂中一片死寂。
唯有袁尚,嘴角却钩起一抹不易觉察的冷笑。
但紧接着,他脸上的幸灾乐祸,却化成了惊愕心疼,忙是扑上前去将袁谭扶住。
“父王,大哥纵然有千错万错,终究是孩儿的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