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辎重的三个老信徒,凑一起也认不全百家姓。粮草出入,全凭掰手指划道道。
……
3天后,司马尚面如土色。
他决定收回前几日的评价,这哪是乌合之众,这是稀泥扶不上墙。
粗粗估算发现,辎重大营尚余粮草4万石。
而大军的人数在12到15万之间,按照每人2斤粮算,每天就消耗粮食30万斤。半个月后大军就无粮了!
后方一直在转运粮食。在之前,大约是每5日送到4000石,而如今已经锐减到了2000石。
而八旗马队的中心开花,导致了粮道不畅通。
他在帐内犹豫了好一会,决定先和张厉勇商议一下。
作为前“清廷降官”团体,他们是报团取暖的。
“麻烦了。张兄,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这圣国还有希望吗?”
“速速拿下武昌还有胜算。拿不下,外面那帮人真的要上天见弥勒佛了。”
俩人的话语间毫无敬畏,
在他们这种见过世面的人眼里,弥勒就是一种形式,忽悠人的形式而已。相当于一种智商检测器,快速筛选聪明人和蠢人。
至少能进入御帐的没人信,而且圣帝是头一个。
……
送走了司马尚,张厉勇匆匆召来了亲信心腹们。
“兵练的怎么样了?”
“勉强能当绿营兵用吧,只要盔甲刀剑跟得上。”
“听好了,现在速速去辎重领取2000石军粮,要快,就堆在我军营中。”
“遵命。”
没一会,帐外来了人。
“将军,圣帝召您前去商议如何决堤淹武昌。”
“知道了。”
张厉勇起身,一丝不苟的穿好盔甲,挂上佩剑,最后郑重的戴上头盔,昂首出门。
将门世家很在意仪表,邋里邋遢、嫌弃盔甲重嫌弃盔甲闷的人往往都不长寿。
……
白莲召集2万人在汉水支流筑起多座堤坝,开始蓄水。
三日后天降大雨,连绵不绝。
堤坝呼啦啦全垮了,不是圣帝下令掘开的,而是实在挡不住水势了。
上游汇集下来的洪水奔马一般冲击着武昌城。
城北暂时无虞,地势偏高,加之城墙挡住了洪水。而城南被洪水灌入,虽未没顶,却也是水深过腰。
武昌城一片混乱!
湖广总督陈辉祖大惊失色,下令将所有兵丁火炮转移到北城,放弃南城。
次日,又遇大雨。
下游河段被白莲故意沉船堵塞,造成了排水不畅,加剧了武昌的洪涝。
天初一放晴,数万白莲大军就迫不及待开始攻城。张厉勇亲自督战,目的是让这些新兵死亡的多一些,再多一些。
消耗人口,是增长资源的一种有效方式!
大清朝有很多非主流数学家,擅长用四则运算解决一切棘手的难题。
……
“督战队,凡遇畏葸不前者,杀。”
张厉勇将亲兵安置到各营担任军官,督促手底下新练成的兵扮演督战队,以密集的长矛军阵督战,寒光闪闪的矛尖逼着数万新兵向前或死亡。
云梯如密林,盾车如蚂蚁,更有几座高及城头的箭楼车。
仅仅半天,攻城的白莲大军就已经数次爬上武昌城墙,又被击退。
洪圣帝坐在明黄大纛下,心情激荡。
他头一次见识如此规模宏大的攻城战,目不转睛。
“张爱卿。”
“臣在。”
“依你看,还需多久可破武昌?”
“保持当前攻势,一两日之间”“武昌必破。”
“哦?当真?”
“臣可立下军令状,2日之内若不破武昌,臣提头来见。”
……
攻城战进行到了午后,江面突然传来炮声。
目视所及,一艘挂着抚远大将军大纛的战船出现在了江面上,起初只是三五艘,慢慢就变成了二十几艘。
清廷的援兵来了!
张厉勇大惊失色,急忙调白莲水师迎战。
然而,全部由民船组成,哪是战船的对手!渔船,漕船,商船,五花八门,一艘艘中弹起火散架。
阿桂带来的这支内河水师,载炮少则三五门,多则十二三门。开炮后再次装填的空隙,甲板上的水手就用抬枪、弓弩、纵火罐填补火力空白。
短短半个时辰,清军就控制了汉水,开始炮击正在攻城的数万白莲新兵,瞬间大乱。
阿桂站在船头长舒了一口气,和身边人说道:
“湖北战事,此战当为转折点。从今日起,攻守易形矣。”
停顿了一会,突然大吼道:
“洞庭湖水师总兵,沙拉克巴何在?”
“奴才在。”
“令你率1000水师兵勇登岸,攻入白莲辎重大营后纵火焚烧。”
“嗻。”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