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打扰园子主人休息,众人只观赏了半刻钟就回去了。
回到客栈,打水洗了个澡,大家终于踏实睡回了床。
周月明却不习惯了,北方水系少,她很少坐船,刚开始时难受几天,好不容易习惯了,这一上岸反而不适应了。即使没有水波荡漾,她也仍觉得还在船中,静卧榻上都仿佛天摇地晃,久久难以入眠,于是盯着从窗户斜斜洒下的月辉发愣。
李宗德倒是习惯了,本就是岳阳人,一路南来北往,坐船骑马都早已习惯,此刻呼呼大睡,打起了鼾。
听着隔壁房间鼾声如雷,周月明更睡不着了,头一次离师门这么远,虽说心上人还有这帮师兄弟都很靠谱,也都很亲近照顾自己,却不免思念起师父师叔他们。
远嫁的忧愁,闺中人哪个没有?哪个不在离家的路上茫然欲泣?生活环境的改变,生活方式也改变,就连心理与思维都一道改变。若非娘家是虎穴狼窝,哪个能没有半点眷恋不舍?
忆起往日点点滴滴,清泪渐湿,云飞月过,斗换星移,鸡鸣犬吠,她也在不知不觉中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鸡早已经叫不动,被拔毛慢炖煮得软烂时,她这才苏醒。见日影迟迟,便起身穿衣挽发。
李宗德听见她起床了,打了盆热水过来,敲响了房门。
“等一下,我还没梳好头。”
“是我。”
她听见声音,便知是谁,于是起身开门。
“给你打了盆水洗脸。”
“好,先进来吧。”
“我帮你梳。”
他放下水盆,关上房门。拉她坐下后,拿起梳子,抚起浓密顺滑的秀发,一丝丝一缕缕地梳弄起来。轻声道:
“头一次见你起这么晚,是不习惯还是有心事?”
她愣了一下,叹了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