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屑于骗你。”他斜乜他一眼,“你妻子再活二十年,换你知无不言。这个交易达成与否,在你。”
其实他真要想撬开司机的嘴,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念及他最后一刻良心发现,踩了一脚刹车,给了他赶回来救好友的机会。
要是没有这一脚踩车,要是司机真往死里撞,小轿车在大型卡车面前,连纸糊的都算不上。
所以,他愿意先礼后兵。
“只要你没骗我,我什么都答应。”司机想也没想连忙就答应了。
闻轻溪淡淡地嗯了一声,拿出随身的针包:“将来二十年,你的夫人不需要任何仪器、药物的辅助,也不会受到癌症的折磨,她会和正常人一样。”
他拉开盖在秦霜身上的被子,手指划过一排排银针,选中、扎入,一根接着一根,仿佛不需要思考下一针下在何处,快得能够看到虚影。
十根、二十根、三十根……
细如牛毛的银针应接不暇地出现在秦霜的头上、躯干上、手臂上,甚至几处死穴都被扎针。
长短不一的银针扎入的深度也十分有讲究,有的深有的浅,而差一厘,便是气绝。
墙边,直起身的牧云枕双眼愈渐眯起。
一百多根银针全部扎好,也才过去不到五分钟。
但秦霜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很多。
闻轻溪没有着急再动银针,而是将身边的仪器,挨个从秦霜身上断开连接。
左边的撤完撤右边的,连呼吸罩也撤了下来,扎在手背和脚背上的两枚滞留针前后拔下,垂落的针头滴答、滴答地缓慢往地上滴透明液体……
没有了仪器的折磨,秦霜胸口的起伏开始变快、恢复,露在被子外面的手,手指轻轻地抬了一下。
她并没有醒,但是看上去很明显轻松了很多。
闻轻溪浑身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
只见他手指在银针上缓缓划过,找准银针,曲指,以寸劲在针尾上干脆利落地轻巧一弹。
恍然间,所有人似乎都听到,飞快颤动的银针发出了铮的一声。
虚无得好像不可能存在,又清晰地好像真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