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口诛笔伐中,阮安依旧静静地坐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对这些无端的指责充耳不闻。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疲惫、恐惧,还是对这荒谬局面的愤怒。
他的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被鲜血干涸后变得僵硬,宛如一条条暗红色的绳索,将他束缚在这可怕的困境之中。
染苍静静地呆在阮安身旁,自阮安亲口承认杀人那一刻起,便再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就那么静静地待着,用一双空洞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又透着无尽寒意瘆人的眼睛,冷冷地、逐一审视着周围这群疯狂的人。
这些平日里在朝堂之上、市井之间道貌岸然、故作姿态的人,为了维护他们自以为是的“正义”,或是仅仅为了填补自己内心深处那无尽的窥私欲和极度匮乏的安全感,仿佛真的可以无所顾忌、不择手段,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张嘴,话语滔滔不绝,且每一个字都愈发笃定。
那副信誓旦旦、振振有词的模样,仿佛他们真的亲眼目睹了阮安犯下罪行的全过程,而不是仅凭几句毫无根据的推断和恶意揣测。
他们说的,自己都相信了。
站在最前面的几人像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直直地朝着阮安冲去。
那架势仿佛要将他就地正法,以平息这场可怕的风波。
就在那些人走到距离阮安仅仅三步之遥的时候,一个身影突然出现,稳稳地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众人猛地刹住脚步,身体因为惯性向前踉跄了一下,脸上满是惊愕与愤怒。
他们抬起头,待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来人后,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呼:
“哟,这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商人吗?
他来凑什么热闹!”
他们打量着云绥肆,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和挺拔的身姿,心中竟涌起一丝怯意。
但为了给自己壮胆,他们很快将矛头转向了云绥肆。
“你凭什么挡在这儿?
难道你和这杀人犯是一伙的?
说,你们是不是早就勾结在一起,谋划了这一系列的杀人惨案?”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肌肉紧绷的侍卫,向前跨出一大步,将手中的长枪重重地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恶狠狠地盯着云绥肆,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扯着嗓子大声质问道。
“就是,说不定你也参与了这些杀人勾当,不然干嘛要像护犊子似的护着他!
小主,
你肯定是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