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同僚叹了口长长的气,似是有苦难言,又朝后张望了一阵,才挨近姚载誉小声抱怨道:
“你说这天天都是什么日子啊,提督就差没住在都察院里了,愣是没见他休息过一刻!连着我们这些做下属的都得跟着受累,没到这个点谁敢走啊!”
姚载誉拍拍他肩,宽慰道:
“提督历来都是这样的,也是难为你了,近来主事处的兄弟们都辛苦了,改日出来聚聚,好好松快松快。”
“聚个屁!就这样的谁有功夫出来聚啊,再说了,提督一早前也不是这样啊,那一散值比我们还急着回去呢,也不知道最近谁招他了,我这天天提心吊胆的,生怕那天站着进去横着出来,再这样下去,谁还能吃得了这碗饭,趁早回去养老得了!”
姚载誉苦笑,同他一道往大门处走,边走边道:
“咱们做下属的不就这个命吗,这马上要开战了,也容不得咱们多休息,等这次事情过了,你在主事处必定得提拔啊,提督赏罚分明,也不会亏待了咱们的,少说几句吧啊。”
“这话倒是这么说,可那也……”
同僚一甩袖,摆摆手,道:“不说了不说了,你也不容易,你家大人成天不在,你也受累了,早点回去歇着吧。”
“成,路上慢点儿啊。”
姚载誉在门口多站了会,夜里的风还是吹得人身上有些发凉,刚要跨出门槛,他就瞧见远处有个模糊的人影正疾步往这来,长发散乱,身后是长道尽头的无边黑夜,他一身雪白长袍,如划破长夜的一轮皎月。
他眯着眼辨认了好一会儿,直到人快到眼前了他才难以置信地睁圆了眼,一个没站稳差点摔下台阶。
姚载誉目瞪口呆,跳下台阶跑过去把人给拦住了,满脸惊诧。
“大人?你大半夜的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