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被雨落湿,反着潮气,皇宫后照不见阳光,更加阴暗潮湿。
宁懿轻车熟路地拐进了一条狭长宫道,檐上雨水滴答,砸在伞面上迸溅出稀碎的水花,直到拐进一间残破偏院才收了伞,随手将伞搁在院落边,院中并没锁门,很轻易就推进去了,他淋着雨,进了正屋。
白天屋内却昏暗,屋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布满尘垢的矮桌和几张木凳,宁懿进了屋内,几乎是一眼就望到了床榻上背坐着的人影。
他只穿一身最简的竹青色衣衫,正半褪到腰间,松松挽在臂弯处,腰身纤韧,肌肉紧致又薄,肩宽腰窄,腰窝匀称漂亮,背部雪白,叠着些伤痕,垂背长发拢作一侧放在身前,他低着头在撕扯腰间的纱布,叼着纱布一端,刺啦一声撕做两截,缠绕几圈后又熟练打上结。
都说非礼勿视,可宁懿也没要避开的意思,就那么倚着门口看,抱着臂,逆着光看不太清表情。
那人又摸了罐药膏,也没准备去理会,拧开罐子就要上药,手却从后面被攥住了,宁懿站在他侧后面,把持着他清瘦的腕骨,柔柔地握了握,语气温和:
“我来吧,哥。”
褚亦棠被他攥着手,面上很冷淡,他只把罐子搁在膝盖上,冷冷吐出两个字:
“松开。”
宁懿置若罔闻,越过他肩头把罐子拾在手上,又闻了闻,蹙起眉:
“改天我让人送罐好的过来给你,就别用这个了。”
褚亦棠别开眼,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厌憎,身侧手攥的好紧,连青筋都凸显,他勉强压制住胃里翻涌的难受,转过头没再说话。
宁懿没看到这些,只知道褚亦棠没再出声了,他在榻上坐下,给他背上的几处新伤上药,指尖挑着乳白的药膏抹上伤口,再捂热化开,落在肌肤上,是很滑腻的触感。
“哥,抹了就不会疼了。”
宁懿专注他背上的几处伤口,是被抽出来的,没伤到太深,但是还是挺骇人的,褚亦棠肤白,伤痕叠加就更显得触目惊心。
他莫名其妙一句话,褚亦棠当没听见,很干脆地拉上了一边衣襟,宁懿顿住,懵道:
“还没上完呢,哥,另一边不擦了吗?”
“我宁愿疼死。”
褚亦棠懒得和他浪费时间,撑着床沿就要起身,却被宁懿冷不丁地发力反扣住手腕,他使了力,把褚亦棠往下拖,褚亦棠措手不及被他绊住,脚下不稳,重重地朝下跌去,宁懿展臂顺势一接,得偿所愿,把人稳稳当当接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