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瑜想不到她也有聪明的时候,一时无言。“连你都看出来了啊……”她轻轻叹息了一声。她本来可以利用子越做很多事情的,一个宗师发挥的作用比寻常人想象得要大得多。何况即便是明知赴死,子越也会愿意答应她的请求。
她明明可以让他孤注一掷地去刺杀萧北景或者楚惜北,为新夏争取更多的时间。也可以让子越护着她离开雁城,不被南唐和北梁的军队抓住。她却用轻视的态度和行为逼迫他离开了雁城,在明知局势急转直下的时刻。
或许是在山洞的那个雨夜,少年的目光太过炙热,让她无法再坚持自己的执念。也或许,是她真的觉得累了。
“恍若隔世啊……”夏婉瑜喃喃道。从她这个世界初次醒来,不过是过了三年有余,再回首,却已觉得事隔经年。
映月还在哭,夏婉瑜摸了摸腰间缠绕的软剑道:“别哭了,我还有事情想交给你去办。”
映月闻言忍住了哭声,抽噎着看向夏婉瑜,等着夏婉瑜说话。
夏婉瑜白皙纤长的手指在软剑上流连,半晌才道:“到南唐,帮我给宫离夜带句话吧。”
“我的确,有愧于他。”她缓声说道。她利用过无数人,也毫无为此感到愧疚的心思。但是除了子越,她唯独觉得对不起宫离夜。她笑了笑:“好像轻飘飘一句道歉也没什么用,不过你就去替我说一句对不起吧。”
“本来还有些事,”夏婉瑜的目光轻忽,“但既然楚惜颜不来也就没必要再去特地告诉她了。”她勾起一个恶趣味的笑:“这可是她自己不肯来的。”
映月怔愣地看着她如同交代后事一般,将这些话平淡地说出来,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盈满了眼眶,顺着眼角就落了下来。
“别总是哭。”夏婉瑜训斥了她一句,又嘱咐道:“我再雁城还有院落和安排好的身份,你只管过去就好,等雁城安稳下来,你再出城。早晚还会打战,不要去边境,去都城定居。”
映月泣不成声。
夏婉瑜看了她一眼,开始赶人:“别再我面前哭了。出宫吧,再过一段时间城就破了,你想走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