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南月最后还是将那张供词递了上去。如周昊所说,她只要将这张跟自己毫无干系的供词交上去,也算一个交代。
至于那个叫有宁的小太监,是颖妃插过来的,还是丽妃放进去的,只要不是她乐华宫的人就行了。
南月对着铜镜,细细地回想这几日发生的事情,生怕遗漏了一点儿。
玉书的一双巧手正在她鬓间飞舞,片刻后小心翼翼地插上了一根玉簪,见南月正出神,打趣道:“殿下又想什么去了,这簪子不好看吗?”
翠玉的蝴蝶在云鬓间栩栩如生,翩翩欲飞。
“我总觉得……”南月一双蛾眉微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简单不简单,总不会再和殿下扯上干系的。”玉山笑着轻声安慰,“殿下就是心思太重了。”
殿下忧思过重,她们这些下人也是心疼的。还未出嫁的公主,哪一个是像她这般的?若是雪贵妃还在,殿下必然不会如此。到底是没有我们会看。
“我也希望如此。”南月也知道自己是担心过多,只是随着她年岁增长,不安的情绪就越重。
若是能出宫就好了,可惜……南月透过铜镜看自己模糊的面容,她没有母妃,北梁帝也丝毫没有为她定亲的意思。
即便是定亲,难道还能离开这北梁都城吗?
“静观其变吧……”南月低声喃喃。
然而她这句话话音未落,寝宫外便隐隐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什么人在外喧闹?”玉书不悦地放下手中的香露:“奴婢出去看看。”
雁蓉叮嘱道:“多事之秋,谨言慎行些。”
南月侧过头,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说道:“不必了,人已经来了。”
说话间,珠帘响动,来人竟已经进了内宫。一行人穿着明光铠甲,手中锋刃凛凛。为首的人三十余岁,一道狰狞的伤疤自他左脸贯穿至有脸,冷硬至极。
南月认得他,他是御前近卫,统领刑察司,直属北梁帝的鹰犬之首,蒋飞鸾。
在北梁都城大抵是谈之色变的存在,他的出现往往是北梁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