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奶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战乱年代,肚子都吃不饱,哪顾得上什么礼义廉耻,能活着就不错。
将儿女换粮食的人比比皆是,如今新朝初立比战时好不了多少。
人心最是难琢磨,如果向婆子以长辈的身份拿捏三个孩子,她们不听就是不孝,名声就坏了。
哪怕不顾及名声,向家要真卖她们,别说村正就是官老爷也不能说什么。
这样一想,顿时觉得向枣儿有成算。
她拍了拍向枣儿的手,道:“你是个好的,只是苦了你还要拉扯两个小的。”
刘阿奶对她好一顿夸。
向枣儿趁机询问了关于村里的人和事。
荷花村一共二十多户,约莫二百来人。
不像其他村子各家都有点沾亲带故,荷花村大都是逃荒落户在这里的。
谁家从哪里哪年逃难来的,谁家与谁家不对付,谁家媳妇与婆母闹别扭......
养了几只鸡,喂了几只猪,啥时候生崽......
刘阿奶如数家珍。
还得知邻居是个猎户,有一个三岁的儿子。
向枣儿实在佩服她的记忆力,要搁在现代妥妥清北的料。
不知不觉两人聊了一下午,天色渐暗,刘阿奶才领着小孙子回家。
晚食,向枣儿熬了粟米粥,馏了杂面窝头。
将热乎乎的窝头切开,均匀地抹上一小层荤油,再撒一些盐。
荤油在窝头中融化,一口咬下去,油香夹着咸味在口腔中四溢。
真香!
三姐妹吃地欢腾,时不时还就着碗沿吸溜一口粥。
一口窝头一口粥,甭提多美了。
“大姐,明天还吃窝头吧。”向桃儿嘴里嚼着窝头含糊不清道。
向枣儿笑着应好。
这边吃得正香,而村西的向家老宅却气氛沉闷。
“老头子,那是卖地的钱,凭啥退回去?”向婆子拉着脸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