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氏搂着气若游丝的李芷兰。
那李芷兰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但谢晓灿却没有一丝一毫同情。
这女人此时看起来有多可怜,就证明她心机有多深,人有多坏。
不然,前世也不可能给顾少卿下那么大的套。
她若真的是柔弱,也不可能帮着小李氏,处理了大半年的家事,还让所有人众口称赞。
善不掌兵,义不掌财。
掌家也是一样。
若没个手段,怎么可能压住底下一众刁奴。
这么一大家子人,都说一个人的好话,要么是这个人真的品行极好,让人挑不出错,要么就是极其虚伪手段了得。
这个李芷兰显然就是后者了。
谢晓灿似没有听懂小李氏的话一般,看向顾少卿。
“少卿,我们乡下也有男子娶两妻的,不过,那是一人挑两房。怎么,少卿你还有叔伯死了儿没子嗣,让你一肩挑两房?又或是你亲弟弟死了……”要由你来一肩挑两房?
一听这话,顾琅之气坏了。
他活得好好的,如今却被人咒。
再说了,谁人不知道他父亲是独子。
不但是顾琅之气坏了,小李氏也气坏了,顾琅之是她的儿子,唯一的儿子,咒顾琅之去死,就是要她的命。
要知道上次儿子去了一趟南开,回来只剩下半条命,到现在还没有恢复,一条胳膊都不能用力,说话也不能太大声,会震到心肺疼。
偏那山村野女人戳了人心窝子还一脸懵懂。
叫人不得说教。
顾少卿余光扫了两个脸色青紫之人的脸,也觉好笑。
“我父亲是独子,我弟弟还未死。”
什么叫还未死?
说得就好像快死了一样。
小李氏与顾琅之又被气得倒昴。
谢晓灿却仍是一脸懵懂,“既然还未死,那你娶什么平妻?我们乡下都知道平妻就是说得好听,其实还是妾,李姑娘那么好,怎么能做妾?”
她明明说的是让这个野丫头做平妻,她在这里混说什么。
小李氏再也冷静不了,胸口被气得一起一伏,待要说话,顾少卿开口了。
“家主夫人刚刚说了那么多,什么孝不孝,先后高低什么的,我便来代我妻子与你论一论高低。”
顾少卿如今对上小李氏,就没称过一声母亲,开口闭口都是家主夫人。
小李氏只是顾氏家主的夫人,却不是他的母亲。
小李氏之所以还掌着顾氏内宅,只是因为他还未娶妻,更是因为他之前还未回顾氏。
“首先,家主夫人你之前说起尽孝道。我父亲三清观之中修行,已有五年未归,李芷兰连面都未曾与我父亲见过,何谈孝道或尽孝。至于她伺候你这个李氏的亲姑母,陪伴你这个亲姑母,是尽你们李氏的孝道,又与我顾氏的孝道有何干系?”
顾少卿说着,轻哼一声看向小李氏。
小李氏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对顾少卿也没有养育之恩。
因为顾少卿是顾氏老家主养大的。
所以,就算小李氏再怎么伺候小李氏,都是亲侄女对亲姑母的孝道,又与顾氏的孝道相什么干。
众人一听,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顾少卿又道:
“二,家主夫人你刚才还说了情谊。”
“我与李芷兰此前虽有订亲,但是却从未单独有过什么相处。当初我身有沉珂,咳嗽不止,李芷兰每每避之不及,从未为我亲手洗换过任何物什,更别亲手熬制汤药照顾。”
“而当初我命当绝之时,是我妻子为我冲喜,是我妻子衣不解带的在一边照顾我,几天几夜不曾合眼,我方得康复。”
“所以,谁情宜深,谁恩义重?”
面对顾少卿的质问,李芷兰突然抽泣,顾琅之激动反驳,“不是的。大哥你生病之时,芷兰当时……”
“你是想说,我生病之时咳嗽,她表面对我温言安慰,转身出去的时候,掩住口鼻生怕我传染给了她的虚伪,还是想说,当初我生病之时,她的婢女给我熬药,她却骗我说是她亲手熬制……”
顾琅之刚开口就被顾少卿打断。
顾少卿说着,冷冷的眸光在顾琅之和李芷兰身上各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