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现在倒还记得这些,倒比臣妾还记仇,哪日真独守空房了,再来调笑臣妾吧。”
“呸,你才醒,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齐越认真道,“对了,咱们的小六郎你还未见呢,他安安静静的乖巧的很,眉眼像你,嘴边却像朕,终于不似瑜儿一般都承了你去。夜里风大,咱们明日再瞧,好不好?”
晏清禾点点头,问道,“那……孩子可有名字了吗?”
“有的,咱们就叫他齐琰,琰圭的琰,又和你的姓同音,也是美玉,就和咱们的小瑜儿凑成一双,如何?”
“三郎取的,自然是极好的名字,”晏清禾垂下眼睑,略略思索片刻后恳切道,“本来元熹的封号和名字都是臣妾取的,琰儿的名字自该由陛下全权做主,方显公平,可……臣妾这几日总是做梦,梦见……太后……”
晏清禾小心翼翼地开口说出太后二字来试探他,便察觉到他眉宇间似乎有一丝不对劲,便顾不得提孩子的小名了,连忙寻问道,
“臣妾昏迷的这几日,不知京城如何了?”
齐越拉住她的手,安抚道,“你放心,已经攻下了,待你好些,咱们就回宫。”
“太后呢?太后还好吧?”
晏清禾脱口而出后才知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但她对太后的忧心还是胜过了一切。
七月犹豫了两秒,稍稍摇了摇头。
晏清禾心中一片茫然,麻木的悲痛之中竟滋生出一丝不可言说的欣喜,但这一丝欣喜很快就被对自己的鄙夷冲淡。
自己怨她,但却没法恨她,更没法爱她。
现在她死了,晏家的灾祸也随之结束,自己对她那种复杂隐秘而又难以言喻的情感终究将永远停留在这里。
死去的人留在昨夜,活着的人还要直面未来。
“太后是怎么去的?”
齐越见她并无大悲之色,便放心坦然地如实相告道,“三日前攻城的那个清晨,母后自缢于宝华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