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缢?”
“是。”
晏清禾心中了然,知晓太后这是楚霸王难渡江东、唯有乌江绝唱而已。太后保住了自己最后的尊严,走前也必然是端素安宁的。
“时也,命也,”晏清禾感慨道,“到底是成王败寇,怨不得旁人。”
齐越清晨这个“旁人”自然是指自己,他不忍见她眼底一片伤心色,更不忍这些日、这些年的情义就这样被太后斩断在前尘,于是他安慰她说道,
“朕认她是个枭雄,她身前身后的名分朕也会照例给她,你放心,清禾,”齐越随后又玩笑着说道,“这几日礼部给太后草拟谥号,朕看呈上来的几个都不好,你猜猜是什么?
什么顺恭、顺天,朕告诉他们,太后既有输家的气概,朕也不能丢了赢家的风度。你猜猜,朕改成了哪两个字?”
晏清禾听得入了神,挣扎着起身,由齐越扶着靠在软枕上,讷讷问道,“什么?”
齐越摊开她的手掌,轻轻写下了两个字。
敬武。
晏清禾在那刹那间出神,抬头看见的仍是那人盈盈的笑意,一瞬间,她只觉得想哭,鼻头一酸,扑进了齐越怀中。
在那一刻,什么冲冠一怒为红颜,在她晏清禾心中,都抵不上身旁之人的情深义重。
“好了,好了,怎么倒哭起来了……”齐越轻轻拍照她的后背,将被子盖在上面,柔声安慰道。
“三郎,”晏清禾抬起头来,早已是梨花带雨,“咱们给琰儿起个小名吧,就叫照儿好不好?”
“哪个照字?”
“《庄子》里说,‘昔者十日并出,万物皆照’,咱们的琰儿出生在早上,正是太阳升起的时候,臣妾希望他像个小太阳一样,明媚活泼,作为陛下的皇子,若是能照耀百姓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