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如今轮到你来做这晏家家主,难道你也要逃避一切、全都甩给我来承担吗?”
晏渠嗤笑道,“皇后娘娘说的这话我倒是不明白了,如今都到了这个份上,世家凋敝,杀头的杀头,流放的流放,您还要学姑母一样执意强求吗?难道你要我晏氏一族像那刘氏、陈氏一族那样你才甘心?”
“渠儿!”
徐婉怡低吼,随即制止道,“他们两家是因为造反!你拿他们同咱们家对比做什么!你不怕隔墙有耳?
再者,我或多或少也知道些,这次兵变你姑母也有份,关你妹妹有什么干系?要不是你妹妹有从龙之功,生了皇子又成了皇后,如今杀头流放的就是咱们家了,以太后的缘故,你就是菜市口第一排第一个!早上天和其他人团聚了!”
“母亲!”晏渠双眼含泪,愤慨道,“你也明白是姑母所为?是,是妹妹救了我们全家一命,可是前车之鉴就摆在那里,‘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复哀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母亲都不明白吗?”
徐婉怡被儿子的一番话唬住,晏渠见状,又转过头来对晏清禾苦口婆心地劝道,
“妹妹,当年姑母处境艰难,是因为先帝忌惮世家,如今世家凋敝,陛下对你和孩子又情深义重,不然也不会立你为后。只要你在宫中安安稳稳地,坐好了皇后之位,百年之后新帝登基,无论是不是六皇子,你总归是太后的,何必一定要这般争抢,到时候功亏一篑,岂不遗恨终身?”
“呵……呵……”晏清禾忍住不让自己落泪,仰头苦涩地笑了笑,“兄长学过‘郑伯克段于鄢’吧?读过汉史吧?
武姜和窦氏的小儿子是何结局?他们被自己一母同胞兄长所逼死,兄长倒还留下个万世的美名。将来若是其他皇子继位,他又会如何对我的琰儿?共叔段尚是庄公的亲弟弟,也落得个如此结局,何况我儿并非新帝的同胞兄弟,他岂非更加结局凄凉?
不要同我说是因为共叔段恩宠太过,他的恩宠也是庄公默许的。再者,究竟什么算得上‘太过’?自然是皇帝说过那就是过,君要臣死,臣也只有不得不死罢了。
陛下此刻信任我,十年后、二十年后还能一直信任我吗?只有权力握在自己手里,那才能真正安心。”
“你……”晏渠听后半天说不出话来,“你难道不怕一步行差踏错,让整个晏家遭至灭族之灾吗?”
“我是怕,可我也没得选了,”晏清禾道,“争一争还有出头之日,一点都不争岂非是直接等死?只要我儿登基,坐稳了皇位,兄长,到时候我可以答应你,让你带着晏家退隐,再不卷入朝堂争夺。反正……到那个时候,晏家的血脉就是齐家的血脉,后世的每一代帝王,都流着我晏氏一族的血……”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