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玲琅剜了拓跋晋一眼,从他怀里跳出来,将他乱扔的那些战报全都放在一处,又招呼桃心在房里多燃几盏灯。
在昏暗的世界待久了,心里不压抑才怪。
添了新炭后,她回过头看了眼桌案,酒足饭饱的人倚靠在椅背上懒怠的盯着她。
“狼主歇会儿吧。”
她站到拓跋晋面前,怀里抱着琴。
男人眼底下泛着浓浓的疲倦,萧玲琅在心底轻轻叹了叹。
拂袖坐在一旁,十指轻点,舒缓曼妙的琴音缓缓从指尖流淌。
拓跋晋在琴音中将烦躁降下来。
他本意是将那些人全杀了。
就算救了他们,他们也未必对他感恩戴德。
视线轻落在佳人身上,他指尖随着琴音有起有落。
“月儿,临近南梁的年关了,孤欲在最欢盛的时候攻入南梁都城。”
萧玲琅的琴音有一丝颤,很快又恢复如常。
……
雪愈发强烈,在南梁都城高悬红灯笼,皇城里灯红酒绿,朝堂上酒池肉林时,拓跋晋攻入了都城。
南梁王硬生生吓死过去。
拓跋晋擦着滴血的刀,淡淡睥睨着堂下,就是这么个腐朽地王朝,磋磨了他的小姑娘三年,此番可算是当着小姑娘的面给她出了气。
“此后天下大统,前朝违逆者,九族,杀!”
冰冷雄厚的声音传到每个旧臣耳里,他们瑟瑟发抖的跪下,叩见新王。
拓跋晋于高台之上,淡哼一声,扬手派人去接萧玲琅。
空中弥漫着厚重的血腥气,萧玲琅面色无异,垂在身侧的手还是狠狠地抓着袖口。
士兵们低着脑袋清理着地上血迹,视线层层一暼,她看到门房的板车上好像堆满了人。
吞了吞喉,萧玲琅面上又白上一层,哪怕是有了之前血腥的铺垫,再次直观地感受尸山,心里还是承受不住,胆汁反流。
不由得将步履加快。
等见到拓跋晋时,她腿都有些瘫软。
脚下的青砖仿佛都浸了血水。
“猫胆儿。”
拓跋晋刮着萧玲琅的鼻尖,将人握住,罩在怀里深深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