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送了考,是不是还要等他放了榜。”柳逸园紧紧捏着手中的箫,想不到他要以这样的方式侧面询问此人是否会留下。
“柳大人,你这就没意思了。”裴语懒洋洋的开口说道,“我自然要等我儿子放了榜再回去。”
“如此美人,可惜年龄太小不好做什么。”
裴语见柳逸园愁眉不展,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轻松的吐了一口气,说道,“他若没有中榜,我就把带走,带到江南。”
“你把他带到江南做什么。”柳逸园面色不善,多少年了,这个人总是轻而易举的波动他的情绪,“十五岁中举的天才少年,已经被认回,裴府肯轻易放人。”
柳逸园彻底入了套,裴语继续煽风点火说道,“他一扬州瘦马之子,身份低微,少不得在裴府排挤,恐怕这两年遭受不少蔑视和白眼,上京气氛沉闷压抑。我若带他回到山清水秀,气氛欢快的江南,他能不同意。”
柳逸园怒喝道,“裴、靖、雯。”
“别试探我,我什么心思,你心里最清楚。”
又觉得失仪,旋即面对裴语轻声问道,“十年之期已到,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留下。”
柳逸园被春风吹的眼疼,眼中沁出几滴眼泪,“你当初说,若十年之后,你我还保留着对对方的感觉,就相聚,若没有,就分开,各不打扰。”
“十年前你父母离世,回去守孝三年,三年之后你拒不出仕,说是走遍山河,寄情山水,只给我留下十年之约,你是在躲我还是回避一切。”
“我给你写的信,你从来都不回。我都记不清自己写了多少封信了,也不清楚你有没有收到。”
裴语转了转眼珠,想着自己放在密室中信件,十年间这个人给自己写了,八百零三封信,平均一个星期一封。
“驿站里,从来也不见你的一封信。”
柳逸园语无伦次的说着自己无法与人诉说的苦楚和心酸。
记性真好,还能记住。他的记性真差,一封来自上京,上元节观花灯的邀请信,他只顾着凑热闹,竟然丝毫想不起十年之约。
“是呀,十年了。”裴语慢慢开口道,“你我如今已经年近不惑,你我都有妻子,都有孩子,你我本就不是断袖,性情更是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