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娘收起伞,我们和店家互相作揖。店家问:“大家想买什么书?我这里什么书都有。”
娘说:“我们随便看看。”
夏御史问:“郎君,你是店主还是帮店主做事的?”
店家说:“我是店主凌三郎。”
阿爹问:“凌三郎,《茶叶杂谈》这本书还有吗?”
凌三郎说:“这本书销量比较好,昨天已经卖完了。我们还在加印,要下个月才会印刷出来。”
阿爹问:“这本书这个月卖了多少本呢?”
凌三郎笑着说:“这个月卖出了一百本。”
我问:“这本书是什么时候印刷的呢?”
凌三郎说:“去年立冬的时候印刷的。”
我说:“凌三郎,我以前读到过这本书,你知道这本书有错别字的事情吗?”
凌三郎说:“小娘子,书籍印刷有错字是正常的,哪家书坊的书没有错字呢?”
我说:“我之前买书的书坊,书籍就没有错字。”
阿爹问:“这本书一共卖出了多少本呢?”
凌三郎笑着说:“一共卖出了五百本。”
阿爹问:“你们和这本书的作者签订过契约吗?”
凌三郎说:“这个不方便透露。”
郭忠维问:“凌三郎,你这里有《古画集》吗?”
凌三郎说:“我找找。”不一会儿,凌三郎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古画集》,递给郭忠维,郭忠维专心致志地看书。
郭忠维说:“凌三郎,这书里说《夏山图》是唐朝画家荆浩所画,据我所知,荆浩喜欢画秋冬的景物,《夏山图》是南唐董源所画。”
凌三郎说:“你管他是谁画的,如果这本书你要买,我就给你便宜点。”
郭忠维笑着说:“凌三郎,你的书不太正规吧?”
凌三郎说:“书正不正规有什么关系,我书坊里的书都卖得很便宜,看客不会计较这些。”
夏御史问:“凌三郎,你这家书坊开了多久了?”
凌三郎说:“回官人,草民的书坊去年中秋开张,开了不到一年。”
夏御史解开官服,从胸前拿出一本册子,取下耳边的铅椠,登记信息。
花影问:“凌三郎,你们书坊现在有多少册书呢?”
凌三郎说:“一千册。”夏御史继续记录信息。
夏御史把册子和铅椠放回原处,整理官服。头戴淡红色幅巾,身穿白色半袖短衫,黑色裤子,笼鞋的郑跃哥拿着书走进店铺,他和我们互相作揖。郑跃哥把书扔向凌三郎,凌三郎眼疾手快地接过书。
郑跃哥气愤地说:“凌三郎,你看看你们书坊卖的书是什么玩意儿?昨天我路过这里送餐,顺手给我儿子买了本《唐诗三百首》,我儿子说这本书里的诗,牛头不对马嘴。”
阿爹问:“郑大郎,书里是不是有错字?”
郑跃哥说:“错字倒没有,不过每首诗都是胡乱拼凑的,比如李白的《静夜思》,凌三郎你自己念念诗里写的什么。”
凌三郎翻着书念道:“‘床前明月光,挑灯看剑忙,万里赴戎机,寒光照铁衣’。”
郑跃哥说:“没想到你这家‘凌三郎书坊’竟然光明正大地售卖不正规的书。”
林三郎笑着说:“客官,你可把牌匾看清楚了?我们店叫‘凌三郎私人书坊’。”
郑跃哥走到牌匾前看字,说:“算我倒霉,我竟没有看清楚是私人书坊。”
阿爹问:“郑大郎,这本书你买成多少钱?”
郑跃哥说:“八十文,我权当是破财消灾了。”说完,郑跃哥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花影厉声说:“凌三郎,你的牌匾样式不规范,你涉嫌诱导客官消费,明天你来一趟开封府。”
凌三郎挽起衣袖,他左边胳膊上露出一个黑鹰刺青,他双手叉腰说:“你们大宋人今天是存心来找茬吧?”
郭忠维厉声问:“难道你不是大宋人?”
我,花影,郭忠维盯着凌三郎的刺青,凌三郎急忙把衣袖放下来,用手抹干净额头上的汗,吞了下口水说:“我曾经是契丹人,现在是契丹归明人,刚刚话说急了。”
夏御史说:“凌三郎,你把归顺大宋的契约拿给我看看。”凌三郎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夏御史看完契约,把它递给花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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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影看了下契约,把它归还给凌三郎,凌三郎把契约收起来。花影说:“凌三郎,既然你已经在律法方面归顺大宋了,你就要遵守大宋的规矩。”
凌三郎说:“行吧,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花影说:“明天你务必来一趟开封府,你私自印刷覆版书,错版书,已经违法了大宋的书籍令。”
凌三郎说:“行吧。”
花影对凌三郎说:“凌三郎,你把唐巾解了,我看看你是不是诚心归顺大宋。”
凌三郎双手叉腰:“你又不是官员,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你把你的逍遥巾给我解了。”
夏御史说:“凌三郎,你知道林通判吧?她是林通判的女儿。”
凌三郎小心翼翼地解开唐巾,他束发,花影解下腰间的短剑,她用剑柄的一头,戳了戳凌三郎的头发,她收回剑柄说:“凌三郎,你把唐巾系上吧。”
凌三郎系好唐巾,隔壁邹家假髻铺走出来一位头戴黑色幅巾,身穿黑色长衫的小郎君,小郎君的身高大概四尺,他的长相却不太符合他的年纪,稍显成熟,他和我们互相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