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立秋

汴京定容律 阿董 4302 字 1天前

昨天下午,我和娘已经把树上已经成熟的桃子摘完了,我们分了一些桃子给邻居吃,昨晚下了一夜的暴雨,今早的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天上乌云密布,豆大的雨珠像断了线的珍珠,它们从房檐落下,在地上溅起水花。雨滴落在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上,花草树木被雨水清洗得很干净。昨天下午在院子里晒的书,都已经搬回到书坊了。知了没有在树上鸣叫,看来它们在躲雨。七夕的第二天,我给敏敏寄去了七夕玩具和一封信。

今天立秋,官员放假一天,公孙兄昨天早上来我家告诉我说,言律昨天去陈留,协助当地的都水使者处理水患,言律让我今天午时后去找他。

我,娘,向三娘坐在厅堂。厅堂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陶瓷花瓶,渣斗,紫砂壶,桃子,青枣,荷花酥,茶水,花瓶里放着七夕言律送我的红色和蓝色的玫瑰花。

用木簪挽着头发,画了淡妆,脖子和耳边戴白色葫芦玉坠,身穿红色抹胸,驼色及腰半袖褙心,深红色裙子,腰间围着“腰上黄”的娘用剪刀裁剪楸叶。娘的座位旁边,放着一篮子楸叶。

向三娘用木簪挽着头发,头簪楸叶,画“三白妆”,戴一串珍珠项链,身穿紫色抹胸,银灰色短褙子,月白色裙子。向三娘的座位旁边,放着一把油纸伞。

我梳着简单的发髻,画了淡妆,头戴青瓷发簪,身穿红色抹胸,淡黄色提花纹短褙子,淡绿色裙子,腰上系着“鸳鸯带”。我坐在桌子前,地上放着一箩筐荷叶梗,我拿起三只荷叶梗,用刀割成几段,我两只手各拿三段荷叶梗,抽取里面的细丝,我把丝线放到一个黑色的瓷盘里,到现在为止,我抽取了食指宽的丝线,我准备在言律生辰前,用荷叶梗里面的丝给他做两双袜子。

荷叶梗可以抽丝,是娘告诉我的,她说她以前经常用荷叶梗的丝线做衣裳,娘说用藕丝做出来的衣裳,比蚕丝柔软,透气,娘还说荷叶梗要用新鲜的,不然抽不出来丝。

娘剪完楸叶,笑着说:“向三娘,真是谢谢你了,送我们一篮子楸叶。”

向三娘笑着说:“邻里之间不必客气。”

娘把一枝葫芦形状的楸叶簪在头上,娘把一枝剪成花朵形状的楸叶递给我,我自己簪在头上。

娘喝了一口茶,问:“召南最近怎么样了?”

向三娘说:“我听贺郎说,她最近吃饭老是吐,我打算下午去开宝寺给她求个平安符。”

娘说:“过些日子就好了。”

我担忧地问:“向三娘,召南最近是不是中暑了?我房间里有一瓶‘中暑丸’。”

向三娘笑着说:“不是。”

家里的门没有关,王大娘和春桃推门而进。

王大娘用木簪挽着头发,脸上沾着雨水,脖子上挂着红绳,红绳上挂着钥匙,画了淡妆,身穿褐色圆领及腰衫,深绿色裤子,圆头木屐,裤子上沾着泥巴,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左手牵着春桃。春桃留着短发,头发被打湿了,身穿粉色印花圆领及腰衫,杏色印花裙子,裙子上沾着泥土,她手拿荷叶举过头顶。

王大娘和春桃把荷叶,油纸伞放到走廊下,她们走进厅堂,我们互相行“万福礼”。我给她们泡茶,春桃站在走廊的房檐下,捧着双手接雨水,王大娘从衣袖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问:“姜大娘,你家里有多的楸叶吗?往年卖楸叶的人,都是挑着担子吆喝,今天下雨了,我没看到街上有卖楸叶的。”

娘笑着说:“有。王大娘,你要多少?”

王大娘说:“我拿三枝楸叶就是了。”娘进了她的房间,拿了一个竹筒,把楸叶装在竹筒里,递给王大娘。我拿了一块荷花酥递给春桃吃,趁着春桃吃荷花酥的时候,我蹲下身子,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手帕,擦干她的头发,避免着凉。春桃跟着我进了厅堂,我继续抽取丝线。

春桃望了望桌子说:“清容姐姐,你在撮面吗?”

我笑着说:“我在抽取荷叶梗的丝,丝线可以做东西。”春桃也跟着我学,帮我抽取丝线。

向三娘问:“王大娘,我听说你们昨天在开封府打官司,官员是怎么处理冷夫子的?”

王大娘说:“我们拿不出证据,官员把冷夫子放了,冷夫子现在还是在‘汴京上土桥小学’教书。”

向三娘带着歉意说:“王大娘,真是对不起,我没有打听清楚冷夫子是怎样的人。”

王大娘摆手说:“没关系,我第一次见到冷夫子的时候,我也看走眼了。”

向三娘问:“那现在西雁没和冷夫子来往了吧?”

王大娘拿了颗青枣说:“我让西雁和冷夫子断绝来往了。”

向三娘说:“王大娘,我最近在向朋友打听适合西雁的男子,等我打听好了,我把他介绍给西雁。”

娘笑着说:“王大娘心中已经有了满意的人选了。”

向三娘问:“那位男子是?”

王大娘把枣核放进渣斗,笑着说:“夏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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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三娘喝了口茶,问:“夏御史是哪里人?平时住在哪里?”

王大娘说:“西雁还没问过他。”

娘说:“我问过查户的公孙郎,夏御史是汴京人,平时住在便桥附近的街上。”

向三娘笑着点头说:“这夏御史和西雁,眉眼间有点‘夫妻相’。”

王大娘皱眉说:“这夏御史是官员,我们是商人,虽然我觉得夏御史喜欢西雁,但是夏御史的爹娘未必能看上我们这种商人。”

向三娘说:“商人怎么了?虽然夏御史是官员,但是论钱财,谁看不上谁还不一定呢。之前召南和贺郎成婚,我想让贺郎他们在开宝寺附近买所新房,庄宅牙人说,一所新房最低的价格是一万三千贯,贺郎他们想把西大街的房子卖了买新房,庄宅牙人说贺家的房子值九千贯,贺郎买不起新房。贺郎他们想在便桥附近买房,房价八千贯,我没看上那边的房子。”

娘问:“向三娘,我们旧曹门街的房子值钱吗?”

向三娘笑着说:“我以前问过庄宅牙人,我们旧曹门街这个地段,一所院子最低值二万贯。”汴京的房价真是贵得离谱,我在心里想。

娘说:“没想到汴京房价这么贵,难怪言律要在汴京租房。”

向三娘说:“很多官员都在汴京租房住,我听食客说,像苏轼,醉翁居士这样的士大夫,他们在汴京都买不起房。”

王大娘眉开眼笑:“向三娘,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西雁配得上夏御史了。”

雨势渐小,王大娘,春桃,向三娘和我们互相行“万福礼”道别,向三娘撑起伞,王大娘右手撑着伞,左手拿竹筒,春桃拿起荷叶离开。

雨停后,刺眼的太阳出现在蓝色的天空中,知了在树上鸣叫,我和娘把桌子抬出来,把书房里的书放到桌子上晒。门外有僧人报时:“午时。”我笑盈盈地对娘说:“娘,我去找言律了,中午我在言律家里吃饭。”

娘笑着说:“去吧。”我和娘互相行“万福礼”道别。

地面的道路已经干了,不知道言律是否吃过午饭,我手上提着一个竹篮,竹篮里装着我在路上购买的吃食。走在路上,一位长得胖乎乎,头戴红色山谷巾,头簪楸叶,画了淡妆,身穿白色印花圆领衫,浅蓝色裤子,布鞋的小娘子,脚边放着一根扁担,两个装着竹筒的箩筐吆喝:“卖秋水,卖秋水,二十文一筒。”我把竹篮放在脚边,和她互相行“万福礼”。

我问:“小娘子,这秋水,是什么水呢?它是泉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