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可能是被吓到了。”说话的人,是位妇人。
我们身后另外的人说:“这官员没有官当,自然就心里愁苦,杨大郎说了,那官员还有家人,没有做官了,官员就拿不到俸禄,拿不到俸禄,他就没办法养家了,估计那官员受不了这种压力,所以他就去世了。”
天上的阳光并不刺眼,之前那位坐在第一排的小娘子牵着妇人的手,蹦蹦跳跳地说说:“娘,明天我还要来杨伯伯这里听故事。”
妇人问:“闺女,你是想在明天上午来这里听故事,还是明天下午来这里听故事呢?”
小娘子笑着说:“下午,听完故事,我们就可以回家吃晚饭了。”
妇人笑着说:“好。”
言律自然地牵着我的手,我问言律:“言律,敏敏家里有《北梦锁言》这本书吗?我想买下这本书,寄给敏敏,我觉得这些故事,她应该会很喜欢。”
言律说:“没有,我给她买一本寄过去就是了。”
我说:“前几天是敏敏的生辰,她的生辰礼物,我还没来得及寄给她,这次的书籍,就让我来付账买吧,我和娘还给敏敏做了一件好看的衣裳。”
言律说:“好。”
有位其貌不扬的书院学子对一位仪表堂堂的男子说:“喻大郎,为什么那位官员吃了鱼,就丢掉了官职,难道是龙化作鱼形?”
喻大郎说:“有这种可能,我以前阅读古籍,发现龙以鱼为食,也许是鱼吃了龙,人吃了鱼,才会导致官员丢掉官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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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到瓦舍的门口,一位束发,头戴蓝色逍遥巾,身穿黑色长衫,长着兔牙的男子和一位梳着“蛾髻”,用珍珠发带装饰头发,眉眼间带着忧愁,画了淡妆,身穿白色抹胸,黑色印花短褙子,青色印花裙子的女子站在附近的树下,女子身上背着琵琶,手上戴着牛角义甲,他们向柳烟月,燕邮山作揖。这位女子的穿着,和柳烟月不一样,看来她不是舞姬,我回想了一下以前在酒楼吃饭,我遇到过的歌姬,她们的穿着打扮和这位女子不一样。
我扯了扯言律的衣袖,言律弯下腰,问:“清容,怎么了?”
我小声对言律说:“言律,我怀疑那位穿着青色裙子的女子,不是歌姬,你帮我盯着她,我问问烟月。”言律点点头。
男子无奈地说:“阿郎,我阻拦过她,她非要见你。”
女子柔声问:“燕郎,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燕邮山问:“盈盈?你不在开宝寺大门口卖唱,跑来找我做甚?”
女子低头,从衣袖里掏出一块手帕,她泣声说:“奴家方才在卖唱,有看客戏弄我,看客说我这么会拨弦,是不是在床上的时候,也是这么会撩拨?奴家在汴京无依无靠,我想到燕郎曾经说过要娶我,就去你家找你,你家守门的随从告诉我,你在‘州北瓦子’,奴家便过来找你了。”
燕邮山捂着自己的胸口,皱眉,心疼地说:“盈盈别哭,我看见你哭,我的心都痛了。”
柳烟月厉声说:“燕郎,这是怎么回事?”
我走到柳烟月跟前,小声说:“烟月,我感觉我的月事好像来了,你可以陪我去趟茅厕吗?”
柳烟月说:“燕郎,我去趟茅厕,我等下再来听你的解释,你要是逃跑,欺瞒我,定会遭受天打雷劈。”
我边走边问:“烟月,汴京城中,所有的歌姬,穿着打扮是怎么样的呢?”
柳烟月说:“她们在唱歌的时候,都会拿着乐器,穿淡紫色上襦,裙子的颜色,跟我们舞姬穿的一样,穿红色或者淡红色裙子,身披披帛。”
我们走到茅厕前,我在柳烟月耳边小声说:“烟月,不好意思,我的月事没有来,我之前怀疑勾栏门口,那位叫‘盈盈’的小娘子,不是歌姬,现在更加确定了。”
柳烟月说:“没事,方才燕郎让我感到生气,我就一直打量小娘子的琵琶,我发现她背着的琵琶,和我朋友五个月前,被贼人偷去的琵琶,一模一样。我朋友的琵琶是用花梨木做的,七斤八两重,为了方便区分,她找人在琵琶上刻上重量,刻字的人图省事,就给她刻了‘八斤’二字。”
我嘱咐说:“烟月,那位小娘子伪装身份,十分奇怪,你千万不要跟她起冲突。”
“好。”柳烟月说。
瓦舍门口,又有一些新的观众进来,我和烟月走到瓦舍门口,燕邮山搂着小娘子的肩,热情地说:“烟月,你和盈盈我都很喜欢,考虑到盈盈孤苦无依,需要人照顾,我打算娶她为妻,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你可以做我的妾室。”
柳烟月低着头,揉了揉眼睛,我觉得她心里很难过,她红着眼骂道:“我才不会当谁的妾室,负心汉!你口口声声说,你要跟我共度余生,转眼间说就要娶别人,我后悔今天没让你发毒誓。”
女子像是故意挑衅,又像是无意冒犯地说了一句:“燕郎,昨晚奴家陪你喝酒,与你有了肌肤之亲,奴家既已失贞,只要你愿意娶我,我会对你始终如一。”
柳烟月问:“燕郎,你不是说,我们成婚之前,我们都不能跟任何人有肌肤之亲的吗?”
燕邮山说:“烟月,男子喝醉了酒,难免会失态,我跟盈盈只是酒后的意乱情迷,我跟你是真正的情投意合。”
柳烟月沉默不语,燕邮山接着说:“烟月,对不起,我的确负了你,我不奢望你原谅我,你想要什么样的赔偿,我都会尽量满足你。”
长着兔牙的男子说:“柳娘子,你就原谅阿郎吧,阿郎只是犯了,全天下男子都会犯的错而已。”
言律立刻说:“你家阿郎自己犯了错,别扯上全天下的男子背锅。”
柳烟月气愤地说:“燕邮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如果你想道歉,你就把小娘子身上背的那把琵琶,送给我。”
燕邮山问背着琵琶的女子:“盈盈,你愿意把这把琵琶送给她吗?我今天带你去买新的琵琶。”
背着琵琶的女子点点头,燕邮山把琵琶递给柳烟月。柳烟月把琵琶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这时,三位头戴黑色双卷脚幞头,身强体壮,身穿绿色官服,腰间束着镶银的革带,腰上挂着木牌,脸颊上刺黑字,身上背着弓弩的官员和我们互相行礼,他们行了“抱拳礼”,他们的脸上刺着“骁勇第一指挥”这几个字。
一位古铜色皮肤的禁军看着燕邮山身旁的女子厉声说:“我们接到百姓举报,有位叫‘阮盈盈’的小娘子,经常在开宝寺大门口卖唱,她的穿着打扮,并不是歌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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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邮山说:“官人,盈盈从小失了双亲,不知道歌姬的穿着打扮是很正常的。”
那位禁军双手抱臂问:“哦,你跟她认识多久了?这么了解她?你可知道,她是哪里人?”
燕邮山说:“我跟盈盈相识有三个月了,她说她是洛阳人。”
禁军对燕邮山说:“她是西夏人,有次她去医馆看病,大夫为她把脉,无意间看到她手臂上有一个黑鹰刺青,就向我们举报,小娘子的族人凌三郎,提供给我们的招供名单中,也有她的名字。”
燕邮山说:“官人,你别吓我啊,我还打算跟她成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