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听说书(二)

汴京定容律 阿董 4100 字 2天前

禁军说:“我说的都是事实,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随我去一趟开封府,律法规定,异族不能通婚,如果你执意要跟她成亲,就是犯了异族通婚罪和私通谍者的大罪,我们会依法处置你。”

长着兔牙的男子焦急地说:“阿郎,你可别多说了,你要是再继续说,家主的官位都要保不住了。”

有两位禁军把燕邮山和阮盈盈强行分开,他们按住阮盈盈的肩膀,另外一位禁军对我说:“小娘子,烦请你把她的衣袖挽起来,我就让那男子看清楚,他要娶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有位按着阮盈盈肩膀的禁军厉声说:“盈盈是吧?你要是敢乱动,我就用弓弩杀了你。”

我麻利地把阮盈盈的衣袖挽起来,她的左手胳膊露出一个黑鹰刺青,有位禁军粗暴地扯下她的假髻,阮盈盈龇牙咧嘴。阮盈盈头发秃顶,耳朵两旁留着一缕编成辫子的短发。

我突然想起来,我和言律过七夕节那天,遇到的卖唱小娘子,就是阮盈盈!阮盈盈当时穿着又尖又翘的鞋子,我以为那是鞋子的新样式。我扯了扯言律的衣袖,言律弯腰,我小声说:“言律,这位阮娘子,我们在七夕那天遇到过她,她穿的鞋子,和我们女子平时穿的鞋子,不太一样,我们女子一般穿圆头鞋,她穿的鞋子,鞋头很尖很翘,这种鞋我从来没见过。”

言律说:“清容,我会帮你转告禁军的。”

燕邮山不可思议地看着阮盈盈:“盈盈,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

阮盈盈讥笑说:“你说呢?”

燕邮山气愤地说:“我怜悯你,疼爱你,没想到你却套路我!”

阮盈盈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说:“别把自己说得那么无辜,你我之间,不过是你见色起意,我借机打听点情报罢了。”

燕邮山问:“烟月,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吗?”

柳烟月大声说:“没门儿!”

长着兔牙的男子问:“阿郎,你不是跟那阮娘子有肌肤之亲吗?你昨晚没看清楚啊?”

燕邮山说:“我都喝醉了,我哪儿知道啊,今早我起床的时候,她已经出门卖唱了。”说完,燕邮山和长着兔牙的男子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

三位禁军带着阮盈盈,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言律说:“官人,我和我的‘准娘子’,在七夕节那天,见过这位阮娘子,她当时在‘灵犀园’卖唱,掉了一只鞋,她的鞋子的款式,和我的‘准娘子’常穿的款式相比,不太一样。”

有位禁军说:“多谢官人告知。”

言律回道:“不客气。”

不一会儿,三位禁军带着阮盈盈越走越远。柳烟月说:“我本想找位卖东西的小贩,称下这把琵琶的重量,没想到这瓦子附近,连卖东西的小贩都没有,奇怪得很,平时不是这样的。”

一位用木簪挽着头发,头戴淡黄色菊花,身穿红色抹胸,黑色褙子,褐色裙子的老妇人搭话说:“小娘子,我告诉你原因吧,我也是前几天才听说的,这街道司有位官员,不允许摊贩在这里摆摊。”

言律急忙作揖问:“大娘,你可知道那位官员的名字?”

老妇人作揖回礼说:“我只知道那位官员的称呼,旁人都叫他‘龚大郎’。”言律和老妇人互相作揖道别,老妇人走进瓦舍。

我问道:“言律,小贩现在不能在这片区域摆摊吗?”

言律回道:“可以。”

柳烟月说:“清容,我家住在相国寺附近,我可以借用一下你家里的秤吗?我太想知道这把琵琶是不是我朋友遗失的了,如果不是的话,我就把它送到开封府。”

我笑着说:“好啊,现在也快到饭点了,你可以来我家吃饭。”

柳烟月笑着说:“多谢邀请,不过我还要回家去给我娘做饭,我娘做饭不好吃。”

我们回到家中,我们互相行礼,我给他们倒上茶水,阿爹和娘摆好了饭菜,我进厨房把杆秤拿出来,称了下琵琶的重量,说:“七斤八两。”

柳烟月惊讶地说:“果真是我朋友遗失的那把琵琶!”

说完,柳烟月背着琵琶,和我们互相作揖道别。阿爹和言律今晚喝了一坛酒,他和言律的脸颊都泛起红晕,他们在厅堂下了一会儿象棋,随即向我们作揖道别,我也娘也作揖回礼。

娘问:“沈郎,你今天喝了多少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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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摇摇晃晃地说:“没喝多少。”

我说:“阿爹,言律要回家,你怎么也跟他一起作揖啊?”

阿爹说:“我们准备现在去浴堂洗澡,我听茶行会的朋友说,那家澡堂的水里加了药包,可以醒酒。”

言律说:“姜大娘,清容,我和沈大丈先告辞了。”

“言律,沈大丈今天喝多了,你们走路的时候,走慢点儿。”娘嘱咐说。

“好。”言律搀扶着阿爹离开了。

娘对我说:“清容,下午的时候,天阴沉了一会儿,我以为要下雨了,就把装绫罗绸缎的箱子搬到我房间了,你等下可以自己搬回去。”

“娘,那我给你留一些丝织品,你可以在上面刺绣,或者把它们制成衣裳。”我说。我走进爹娘的房间,房间里有衣柜,梳妆台,比较窄小的桌椅,墙上挂着一幅用麻布装裱起来的爹娘的画像,听娘说,麻布可以防潮防霉,床铺上,放着一条我小时候穿的衣裳,淡黄色上襦,淡红色齐胸裙子,裙子背面绣着我的姓名。我打开木箱,拿了一小部分丝织品,走出娘的房间,娘问:“清容,你不要木箱吗?”

我说:“娘,木箱你留着用吧。”

娘笑着说:“我最近绣完了一幅花草画,正愁没地方放呢。”

我把丝织品放进我的房间,走出房间,我问:“娘,你的房间里,怎么留着一件我小时候的衣裳啊?”

娘说:“我的衣柜里,留着一些你及笄之前的衣裳。娘看到郭郎送来的贺礼,想到你以后要远嫁了,心里有些不舍,就把你小时候穿的衣裳拿出来看看,以后你要是在扬州生活,看到这些衣裳,娘也会想起你。”

我说:“娘,我现在不是在家吗?远嫁,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眼角湿润的娘说:“一旦言律他们那边下了聘礼,你们三年内就会成婚了。”

我说:“娘,过些日子,我找个画院学子给我画张画像,以后你要是想念我,就可以看看画像。”

娘笑着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