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诸葛云疏的话,王夫子和陈仲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欣慰与惊喜。
自辞官这么多年来,他们也带过形形色色的弟子,有淡泊名利,不问世事的、有为了振兴家族而放弃自己抱负的、有追求功名利禄的等,可是无一例外,诸葛云疏是他们见过最为复杂的一个。
她年轻气盛且胆大妄为,也没有一些天才弟子该有的沉稳,还时常把升官发财这么庸俗之事挂在嘴边,但就是这样一个不怎么高尚之人,却心系国家大义和天下苍生。
什么?你说夸张了?
可是见文章如见人,诸葛云疏的大多文章里透露出来的都是为国为民之计,这些可都不是心血来潮就能想出来的好法子,定然是她私下里花费很多功夫才能得出这样的高见。
如此赤诚之弟子,怎能让他们这些夫子不打心眼里去喜欢,去爱护呢?
可越是这样,他们越害怕。
纵观古今,历史上不乏出现很多天纵之才,但是他们很多都是如夜空中的流砂,短暂而璀璨。
王夫子害怕,他这样惊才绝艳的小弟子,还没能等到一展抱负之时,就被无情的命运所吞噬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再次开口:
“云疏,你可知,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诸葛云疏一愣,她怎能不知道,虽说前世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她永远记得身为孤儿时的那份无力感。
“人心。”诸葛云疏笃定道。
听到这一回答,王夫子和陈仲渊倒是诧异的看了诸葛云疏一眼。特别是王夫子,要是他没有记错的话,他这位弟子自从读书后,一直备受家中长辈喜爱,就连同她平辈的那些堂兄堂姐们也都是对她亲近有加。
难道是,她在没有上族学前的日子过得很不好,从而形成鲜明的对比,让自家弟子心有所感。
想到这里,王夫子准备过几日找诸葛来富两口子好好聊一聊。
可能是看出了王夫子的想法,诸葛云疏一扶额,赶紧解释:
“夫子,您可不要多想啊,我家虽说偶尔有些小摩擦,但是那也不是因为我......我爷奶、伯伯伯娘、叔叔婶子们可都是对我稀罕的不得了,堂兄堂姐们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