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咱们三月里再走吧。”金氏犹豫道。
她还有铺子和作坊在这里,更别提金家庄的父母双亲,这些都要妥善安置。
林大郎知道妻子的顾虑,点头:“好,利用这个时间,我们多陪陪岳父岳母,正好二月,周儿和风儿也要科考。”
金氏心里一暖,重重点头。
时间眨眼而过,很快到了除夕。
因为找到了失散的亲人李花柔,因此年夜饭更丰盛了,也更热闹。
外面放着烟花,兴起时,林风即兴舞了一套拳,结果没注意脚下,不小心把酒坛子踢翻了,气的金氏抡起鞋底就抽着他跑。
接下来,便是走亲访友。
其实也没什么亲戚可走的,只有金家庄的外祖家,因此,林梵等人得空的时间就多了。
有一次林周画了一幅山水画被林风拿给家里人看,李花柔只瞥了一眼就在上面提了词。
她的笔法苍劲有力,提的词更是文采绝佳, 比林周自己想往上面作的还要好一些。
兄妹几个惊讶:“姨奶奶,你居然还会写诗?”
李花柔笑道:“自然,别看我老了,当年可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
她又看向林梵:“有空的时候,想学什么姨奶奶全部教给你。”
林梵一喜:“太好了,那梵儿以后可就叨扰了。”
她前世一直为了林家发扬光大,而像个男子般奔波劳碌,将从前闺学里学的那些全都搁置了。
如今有李花柔教她,她自然是很开心的。
李花柔笑看着这个外甥孙女,眼底是藏也藏不住的喜爱。
正月初七这日,铺子重新开张。
一大早,金氏和林大郎便准备去玲珑轩,正好也送林风和林周去学府。
林梵想着许久未见卫思乐,便也坐上了车。
李花柔现在还不宜露面,就留在了家里。
小主,
马车行至林家老宅大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打骂声。
“我打死你,打死你个小贱蹄子,这个亲事就是不嫁也得嫁。”
“不,娘,那个老鳏夫都能做我爷爷的年纪了,你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哼,人家白地主给的聘礼可是三亩上等田,我生你养你,难不成就是做的赔本买卖?”
李老太也道:“盼儿啊,你爹爹如今被那黑心窝的一家给流放了,这辈子怕是都回不来,你家里还有两个弟弟要养,难不成你就这么狠心不为他们俩考虑?”
林盼儿咬了咬牙:“可是他的年纪……”
“他年纪大些怎么了,又无儿无女,你过去就是享清福的。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来,整个家还不是你说了算!”
林盼儿跪在地上,却死死不松口:“女儿不愿啊娘,我是真的不想嫁,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哼,死丫头骗子,真是倔种!不愿意是吧,那老娘就打到你愿意!”
接着,院子里就传来一道比一声道重的鞭子声,伴随着的,还有小姑娘的哀嚎。
门外的一家人听到这番话,全都皱起眉头。
“二婶也太过分了,盼儿才十二岁,哪里能嫁人,而且嫁的人还是一个年纪如此大的鳏夫!”林周唾弃道。
其余人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虽然他们家和老宅已经没了血缘关系,但到底是看着林盼儿长大的。
但再怎么心里不忿,这些都是对方的家事,他们也管不着。
林大郎正要驾车走,突然,大门被人撞开,林盼儿从屋里跑了出来。
看到他,眼睛当即就是一亮。
“大伯,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身后,李老头和钱氏冷哼:“黑心玩意儿,我看你们敢管我家的事?”
林大郎皱眉,有些不忍道:“盼儿,我如今不是你大伯了。”
林盼儿跪在地上,拼命磕头:“大伯,在盼儿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大伯,求求你救救我吧,我娘要把我卖给鳏夫,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呜呜呜……”
她哭的声嘶力竭,钱氏见状,拿起竹条子就狠狠往她身上抽打。
终于,车里面的人不忍心了。
林梵跳下车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