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不是想要。
要,是已经下定决心。想要,是打算。
要,不是商量,是通知。
陈闻秋闻言抬起眼看自己的妹妹,手里玻璃杯微微有些烫手。
虽是妹妹,也都是五十岁的人了。
人在这个年纪最难熬的日子已经熬过去,没必要再折腾。
陈闻秋目光郑重:“你做好决定了?”
陈知夏点点头:“我累了,想要退出。怎么的我也算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手里的股份卖掉也剩下一二十年也能过得逍遥自在。”
陈闻秋脸上再次挂上笑容:“这近二十年你都忍受过来,怎么现在就放弃了?还是说你想把自己从当年那件事摘出来,让季鸿独自承受后果?”
果然还是哥哥懂她,陈知夏莞尔:“对。当年做那件事也是为季鸿做的,要不然他这些年也不会混得风生水起。本来如果双方相安无事,大家还可以维持下去。既然那母子三人对季星河动手,那我也不会坐以待毙。跟他们斗没什么意思,直接找季鸿釜底抽薪。真是过惯了好日子就觉得天经地义。我要让季鸿明白一个道理,陈家既然当初可以把他推上时代的浪尖,也可以让他葬身大海万劫不复。”
“那你没有考虑过星河?他也是创园集团的一分子。”
“他是季鸿的儿子,也是我陈知夏的儿子,也是哥哥你的亲外甥。最不济让他出国,总能有一番自己的天地。”
“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想好。当年你离不了,忍辱负重,整个陈家都很感激你。”
“当年我不能和季鸿离婚,是爸爸说我们陈家与他牵扯太多,突然断裂对我们两家都没有好处。这些年来哥哥逐渐掌握陈家,陈家已经逐渐跟创园集团脱离利益关系。”
自从季鸿出轻轨,陈闻秋当家以后,就在一点点剥离两家的利益关系。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尤其是这个篮子有随时倾覆的可能。
说完陈知夏朝陈老爷子休息的房间深深地望了一眼,有怨恨,有不满,有解脱,有释然。
陈闻秋明白,陈知夏之前离婚的最大阻碍是老爷子。
现在老爷子已经只剩下一口随时要断的气。
陈知夏可以摆脱他的束缚,争取自己想要的自由。
其实当年季鸿出轨一事爆出来,陈知夏不是没想过离婚,但是陈老爷子坚决不同意。
如同当年陈老爷子死活不同意陈知夏嫁给季鸿那个穷小子一样。
谁让她当年要死要活要嫁给季鸿,谁的苦口婆心都不听,一意孤行。
最后陈老爷子拗不过,只得同意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