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抱头痛哭,直到被一声惨叫惊醒,回首看去,原来是那名被砸断手臂的官吏正在受刑。
或许是恼怒他不配合,士兵没有用夹具,而是上了脑箍,这名官吏的眼睛都快被箍得迸出来了。
张缙彦打个寒颤,忙问:“银子凑到多少了?”
“八千五百两。”
听到儿子的话,张缙彦眼前一黑,似乎已经看到自己受刑的场面。
张煦问:“父亲,还有什么地方能弄出银子来?有没有哪儿能借?”
张缙彦往来认识的都是高官,此刻境遇也不比他好到哪里去,自顾不暇,哪还有余力借银子给他?
张煦道:“听说首辅魏大人受刑不过,被夹到脑浆迸裂,已经死了。”
张缙彦兔死狐悲,心中一片悲凉,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说:“我书房中还有柳公的一幅字帖,祥鹤斋的杜掌柜垂涎已久,你拿去卖给他,只要八千…不,五千两银子就行。”
张煦道:“孩儿已经去过了,祥鹤斋已经关门了,杜掌柜不见踪影。听说是和陈大人有关联,已经被抓起来了。”
希望破灭,张缙彦心丧若死,看来自己是过不了眼前这一劫了。
“对了,”张煦道:“听说外城有一支队伍在收集文玩字画,只不过价钱压的厉害…”
“卖卖卖!”张缙彦道:“能卖的全卖掉,只要他们肯收。”
说到这里,张缙彦忽然道:“那支队伍是不是打着余字旗?”
“正是!”
想到自己认尸时见过的那支军队,张缙彦福至心灵,低声对张煦说:“你回去,有多少银子凑多少银子,想办法将为父转到那支军队的营盘中去。”
张煦虽然不知原委,但此时病急乱投医,也只能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