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可琳看着小儿子冷清的侧脸,看向身后紧闭的病房,她犹豫了半晌后开口:“洛洛,能跟妈妈说说你和小温的事情吗?”
江司洛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妈妈,良久才低低应了一声。
“嗯。”
庄可琳靠在椅子上,神情回忆起第一次见到温竹的模样:“妈妈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也是在颐湖西苑,那时小温刚从南城市转来云城市不久吧。”
江司洛十指交叉,大拇指相抵在一块,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语气很平静。
“嗯,刚转过还不到一个月。”
庄可琳眸光看向自己的儿子:“那你什么时候喜欢他的?”
“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了。”
江司洛说完,就看到自己的妈妈神色怔愣在原地。
庄可琳回过神,红唇惊讶得微微张开,她没想事情会是这样,洛洛竟然对一个刚转学过来,才刚见面的男生一见钟情。
“那...小温也真心喜欢你吗?”
庄可琳的声音有些艰难地发出来。
“喜欢。” 江司洛看着他妈妈,“我们是相互喜欢彼此的。”
庄可琳沉默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之前不远千里跑去南城,其实是去找小温的对吧?”
江司洛点点头:“嗯。”
紧接着她又问起了温竹的家庭情况,江司洛一一说出来,庄可琳听完后点点头,嘴里轻叹:“这孩子也挺不好容易的。”
江司洛垂着眉眼,动作不变地盯着走廊的地面看。
过了半晌。
他才开口,语气平稳没什么起伏。
“妈,你还记得我初二认识的那个笔友吗?”
庄可琳还在想他和温竹的事情,差点没跟上儿子的跳跃的话题,她点点头。
这事儿她自然记得的。
她记得当时洛洛书房里换了一个新书柜,他整理出一堆不要的书,后来有个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的家政阿姨就问洛洛要了那些书,说她邻居有个孩子,也在读书,这些书可能用得上。只不过当时那个阿姨已经怀孕几个月了,洛洛见她身体不方便就让她留个地址帮忙寄书。
后来两人就成了笔友,这事儿家里人都知道。
“嗯,这些年你们不是一直都有信件往来吗,家里每个月都收到来信,你那笔友不是南城——”
庄可琳话没说完,脑中突然扑捉到某个讯息后,刹那间顿住身体。
她眸光一转看向儿子,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洛洛......”
江司洛看他妈妈的表情就知道她已经想到了。
“妈,那个笔友,就是温竹。”
庄可琳怔愣了半晌才喃喃出声,眸光满是惊讶。
“......竟然这么巧?”
江司洛转回头,目光冷清地看着前方,身体靠在椅子上。
“我一开始是不知道的,直到温竹转来学校半个月后,他写了一封信给我,我看到学校的地址后才知道温竹是我联系了三年的笔友。”
“妈,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
江司洛看向自己的母亲,声音缓慢地继续开口。
“他刚好转到我们学校,刚好来到我的班级,刚好是我的同桌,而我刚好就对他一见钟情。”
“我知道温竹是我笔友后,我没敢告诉他。那时候温竹还没喜欢上我,我也不知道他对同性恋是什么看法,所以我一直不敢告诉他。好在,我很幸运,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庄可琳眼底神色有些复杂,她多么骄傲又优秀的儿子,也会因为一个人变得小心翼翼。
“小温现在知道你是他笔友吗?”
江司洛摇摇头。
“不知道,我没告诉他,原本那天晚上想跟他说的,出车祸就耽搁了。”
他把装信的箱子一直放在书房里,这段时间都他们待在医院里,时机也不合适,他也就没有再跟温竹提这件事。
江司洛看着他妈妈,眼神很平静。
“妈,对不起,我知道你和爸无法接受我们的关系,但我们彼此很相爱,我们不会分开,我这辈子只要他一个。”
“我原本是打算毕业后找个时间跟你和爸爸聊聊的,想告诉你们我有喜欢的人,他是个男生,叫温竹。我知道你们可能接受不了,所以我想了很多方法说服你们,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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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被打乱了。
庄可琳眸光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良久之后,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后脖子。
跟小时候一样。
“洛洛,说实在的妈妈到现在对你喜欢男生这个事情还是感到震惊,这些天妈妈想了很多。生你时妈妈就只有很简单的愿望,只希望你平安、健康、快乐地我们身边长大,妈妈没有额外奢求别的东西了。但你从小到大都很优秀,学习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参加各种比赛总是拔得头筹,妈妈为你感到无比骄傲。如果你跟小温在一起是快乐幸福的,妈妈会尊重你的选择。洛洛,妈妈爱你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江司洛张了张嘴,良久都没有发出音节。
侧身把自己母亲搂在怀里,江司洛喉结滚动,胸腔里涌现一股翻腾的热流,眼底氤氲着热意,声音变得暗哑:“妈,谢谢你。”
庄可琳温婉地笑了笑,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臭小子,跟妈妈不用说谢谢。”
庄可琳想了想又接着道:“还有啊洛洛,你爸爸那边给他点时间吧,虽然他接受不了你们在一起,但也没强制让你们分开不是么,这已经是很好的一个结局了。洛洛,你爸爸是手段很强硬的一个人,他如果真的把在商场那套用在你们身上,你们现在不可能还在一起的。”
江司洛点点头。
“嗯,我知道的。”
结婚三十年,庄可琳很了解自己的丈夫,她也知道老江心里是愧疚的,他很后悔那天让小温离开,如果小温没有离开,阿澜就不会跟着下去,他们也就不会遇上车祸。
这也是为何老江在医院里看见小温时总是睁一眼闭一眼。
庄可琳从小儿子怀里退出来,伸手捏了捏他的脸,笑道:“好了,你进去吧,妈妈公司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
转眼又过了一周。
天气愈发燥热起来。
在医院住了整整半个月的江司澜出院了。
医生给江司澜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他各项指标都很正常,伤口愈合良好,没有出现感染或其他并发症,可以回家慢慢休养。只不过需要定期回来复查,后续还要做专业的康复训练,帮身体恢复到最佳状态。
一大早,江傅森和庄可琳夫妻就早早来了医院。
办完出院手续后,江司洛就慢慢推着轮椅把他哥哥带到医院地下车库,江傅森和庄可琳夫妇则站在大儿子旁边,一脸高兴地跟着江司澜聊天。
温竹跟在江司洛身后,很慢地走着。
在医院陪护了半个月里,他扭伤的左脚只恢复了六七成好,虽然走路不会一瘸一瘸的了,但还是有点轻微的疼。
温竹默默地听着他们聊天,一直送他们到了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加长版的黑色劳斯莱斯。
江司澜手脚的石膏都没有拆除。
行动还不方便,没法自己上车。
温竹不远不近地站在车子旁边,看着江司洛小心翼翼地把江司澜抱进车里。
在医院的这半个月里,温竹每天都看到江司洛把江司澜从病床上抱到轮椅上,又从轮椅上抱到床上。
当时江司澜还笑着跟他说:“以前都是我抱着洛洛的,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被洛洛抱。”
每次看到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温竹内心里真的很羡慕。
江司澜真的很疼爱弟弟,而江司洛也很敬重很爱哥哥,虽然兄弟俩的性格截然不同,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高冷淡漠,但他们都用不同的方式爱着对方。
江司澜坐好后就看到温竹静静地站在车外,他温润地笑了笑,朝温竹招了招手。
“小温。”
温竹乖乖走上前,乌黑的眼眸看着江司澜,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澜哥。”
知道澜哥可以出院的时候温竹是非常开心的。
只是,他回家休养之后自己就没办法去看他了。
他厚着脸皮待在医院的这一段时间里,江叔叔从来没有跟他说过话,很多时候把他当空气一样。庄阿姨就好一些,平时看到他在病房里也会出声跟他说话。
尽管心里很想陪在澜哥身边,看着他完全康复,但温竹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去他们家的,他脸皮再厚,也不能不请自去。
去了就太不礼貌,太不懂事了。
江司澜俊逸的脸上笑容很盛,他对温竹张开了右手。
温竹顿了一秒后就弯下腰,轻轻靠在江司澜的右肩上,避开他身上骨折的地方,动作很轻地抱了抱江司澜,身体也没敢往下压一丝重量。
“澜哥。”
江司澜单手拍了拍温竹清瘦的脊背,声音像阳光一样温暖。
“小温,下午查到成绩后,记得跟澜哥说一声。”
“好。”
“等澜哥完全康复后,澜哥找你打篮球,我听洛洛说你篮球打得很好。”
“......好。”
温竹脸上笑容没有维持住,声音变得哽塞,眼眶微微泛红,眸子瞬间浮现一层湿薄的水光。
江司澜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带着安抚的节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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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喉结滚动,晶莹的泪光在眼眶里打转,声音不受控制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他在江司澜的耳边轻声说:“......澜哥,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谢谢你,救了我。
对不起,害你受了伤。
江司澜暗叹一声,知道温竹心里一直把车祸的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他从没真正释怀过。
江司澜揉了揉他的头,脸上显露着儒雅的笑容:“小温,别说这些,也别自责,你记住这不是你的错,澜哥也从没怪过你,所以别乱想了啊,以后要好好生活,好好上大学。”
好好跟洛洛在一起。
“.....好。”
温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把眼里的泪水憋回去,就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后退两步站在江司洛身边。
他刚站定,垂落腿边的手就被一只温热的手紧紧握住。
江司澜笑着对温竹摆了摆手:“好了,你快跟小洛回去吧,咱们下次见。”
温竹点点头:“好,澜哥再见。”
说完后,温竹目光又看向车上的江叔叔和庄阿姨,浅色的唇瓣抿了抿,微微低下头,礼貌地道别:“叔叔阿姨拜拜。”
江傅森威压感极强的目光看着车外的少年,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双手上,嘴唇细微地动了动,最终瞥了一眼自己的小儿子后沉默地收回目光,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倒是他旁边的庄可琳回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温婉得体的笑意:“小温,那拜拜啊。”
车子丝滑地前向行驶,没一会儿就消失在转角处。
温竹眸光怔怔地看向车子消失的方向。
其实他不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
或许很长很长时间他们都不会见面了。
后脑勺上的掌心温柔地揉动他的发丝,温竹回过神,偏头看向江司洛,见他正看着自己。
江司洛细细地看着温竹的眉眼,没看到什么异样才稍稍放心下来,低沉的声音裹着温柔:“我们也回去吧。”
温竹点点头,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好,走吧。”
从医院里出来时已经十点了。
他们坐着公交车回颐湖西苑。
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上学和上班的高峰期,公交车上的人并不多,温竹和江司洛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
今天的天气似乎格外的好。
窗外的烈阳很大,少年大半个身子都暴露在阳光下,微燥的夏风灌进车里,少年黑软的头发被吹拂得凌乱。
温竹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车流和人群,阳光照在车顶上折射出刺眼的光芒,他微微地眯着眼睛,却并没有收回视线。
心底积压许久的沉重阴霾,被夏风吹散,被灼阳蒸发。
少年的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像一棵原本被烈阳灼晒得蔫儿吧唧的草,被甘霖滋润后又重新焕发了勃勃生机。
江司洛静静地看着他,少年的脸被映得白里透红,坚挺的鼻梁白得透光。
脖子上的素圈项链不知什么时候溜到了白T恤的外面,偶尔折闪着炫目的光。
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江司洛偷偷扣紧他搭在腿上的手。
察觉到他的动作,温竹偏头看过来,就撞入江司洛荡着笑的眸子,温竹缓缓握紧自己的手,笑着与他十指紧扣,掌心里炽热的温度传达到了心里。
“饿不饿?你早上没吃多少东西。”
知道他哥能出院后,他自己高兴得没什么心思吃早餐,温竹同样没吃几口。
温竹想了一下,干净黑亮的眸子含笑:“我想吃九里香馄饨。”
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特别想吃那家馄饨。
江司洛点头:“好。”
公交车快速行驶了几个站,就抵达了九里香馄饨店附近的站牌。
盛夏的烈阳毒辣,街道两旁不少人都撑着遮阳伞。
两人一起下了车,并肩朝不远处的店走去。
店门前那棵桂花树枝桠葱茏,这个时节桂花尚未开,只有满树蔓茂的枝叶随风晃动。
“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馄饨还是你带我来的。”
江司洛望了一眼店门口又偏头看着他,声音含笑:“怎会不记得,是你转学过来的第一个周日下午。”
江司洛揽着温竹的肩膀,将人带到阴凉的绿化树底下走着,身高腿长颜值惹眼的少年所到之处总人引起路人的回眸,早已习惯的两人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
这个点不上不下,馄饨店里倒是没什么人。
老板娘还是那般热情,她显然记得面前的两人,透过玻璃窗口笑呵呵道:“小伙子,你们今天还是吃招牌馄饨吗?”
江司洛点点头:“对,要两份,谢谢。”
“行啊,很快就好。”
老板娘一边在机子上下单,目光笑着从他们的身上的衣服掠过,“你们是今年刚毕业的吧。”
她对这两小伙子印象很深,两人顶着那根本就低调不下来的帅脸,几乎每次又都是一起来的,她很难不记得。
江司洛轻笑回道:“是的,我们刚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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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说嘛,以往你们来店里都是穿着白蓝校服的,哎,年轻真好啊,来,这是你们的取餐号,你们先坐坐,馄饨很快就好。”
“好。”
江司洛付款后就拉着温竹在空位上坐下。
温竹一坐下来就掏出手机,熟练地点开微信给江司洛转馄饨钱,只是刚输入一个数字1,手机就被旁边的人抢走了。
温竹还保持着拿手机的动作,有点懵地看着江司洛。
“你干嘛?”
江司洛拿着他的手机直接退出了转账页面,高冷狭长的眉眼微扬,似笑非笑地盯着温竹看。
“温乖乖,你再把钱转给我试试?”
温竹张了张嘴,话脱口而出:“可我们之前就一直这样。”
江司洛微微靠近一点,盯着温竹漂亮的眼睛。
“你也知道是之前啊,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前,出来吃饭你老跟我AA就算了,现在我是你男朋友,你不能老跟我分那么清楚的。”
温竹抓了抓自己的后脑勺,浅色唇瓣动了动,慢吞吞地说:“我没想跟你分那么清楚。”
“那不就得了。”
江司洛笑着把手机还给他。
温竹拿回手机也没点开,他垂下睫毛,眼里流转的光泽被遮住了大半。
在医院这段日子里,澜哥的助理经常会带一些文件过来给他签名,他那时后知后觉才知道云城市的江氏集团是江司洛家的,说不震惊是假的。
他一直都知道江司洛家里是很有钱的,从第一次去到他住的颐湖西苑就知道了,但是他没想到这个有钱的概念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云城市富豪榜第二的江氏集团,在他面前就是一个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
他知道的时候呆了老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有时候,温竹逼着自己别去想这件事情。
他喜欢江司洛这个人,跟他有没有钱没有任何关系,他从来没想过贪图江司洛的钱,从来没有。
可是不想并不代表这事不存在,他们之间差距巨大,大到无论他怎么追赶,都不可能追赶得上。
江司洛一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又在乱想事情。
每次温竹心里有事儿,那两把像小扇子的睫毛总会微微半垂,眼底的眸光来回转悠,唇瓣轻抿着,手里没东西时,大拇指指甲就会不自觉地刮蹭食指的第二个关节处。
江司洛曲起手指轻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又在乱想什么?”
温竹抬眸,不肯承认,微嘟着嘴:“没乱想。”
“嗯?”
江司洛挑眉,一副根本就不信的样子,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
温竹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有点泄气,手撑着下巴,神色扭捏了一会才开口:“好吧,在想...男朋友家里太有钱了怎么办?我很有压力。”
江司洛听后哑然失笑。
“温竹,我们相互喜欢彼此的时候,钱这个东西就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那之前不用考虑的事情,现在也不用拎出来考虑。”他揉了揉温竹的后脑勺:“所以你不许乱想了。”
温竹点点头,说知道了,结果下一秒想起什么后,他就瞪了江司洛一眼,细细哼了一声,秋后算账道:“还有一件事,为什么瞒我你是云语书屋的老板?”
这次车祸,温竹见到很多澜哥的朋友来看他,其中一个就是秦棉,他才知道原来秦棉和澜哥是朋友,也知道江司洛竟然是云语书屋的老板。
说实在的,他知道后真的很震惊,只是当时澜哥还在住院,他也没找江司洛谈开这个话题。
“我只是觉得,不知道云语书屋在我名下的话,你做兼职会自在一点。”江司洛看着温竹道。
“那给我开这么高时薪也是你吗?”温竹瞅着他幽幽地追问。
江司洛并不觉着那点工资高,但看着温竹明显有点气鼓鼓的脸颊,无奈地轻笑一声,毫无负罪感地揪着秦棉出来顶锅:“招人是秦棉负责的,时薪这个是他跟你聊的不是吗?”
温竹显然不信:“你少骗我,你这个老板肯定掺合其中。”他兼职了这么久,整个云语书屋就只有他一个是兼职的,而且每次给他安排的活儿还都挺简单,大部分时间是坐在收银台那里扫码收账。以前他没往别处想,只当是自己是个学生,秦棉才多加照顾他一番,可如今才知这一切都是因为江司洛。
江司洛牵着温竹的手,十指紧扣,神情很认真地看着他,“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好一点。”
温竹回握他的手,眼睛静静地看着江司洛:“不管怎么说,反正谢谢你。”
“你是我男朋友,不说谢谢。”
“不,你是我老板。”
“找打是不是?”江司洛轻敲了一下他额头。
“那我说的是不是事实?”
江司洛一时之间那他没办法,毕竟自己确实瞒着他。
“对了,还有一件事。”温竹偏头看着江司洛,嘴唇紧抿一下,“我想明天回南城。”
“明天回?”江司洛眉头微蹙,十分不认同地摇头,“不行,你的脚没好全,医生让在再修养半个月,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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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竹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背,带着安抚的意味,江司洛要回家照顾澜哥做康复训练,他也不可能每天都留在颐湖西苑无所事事,而且汤圆还在严律家养着,他要回去照顾汤圆。
“不想你两头跑,你在家好好照顾你哥,他比我更需要照顾。我的脚已经好很多了,回南城修养就好,你别担心我不会乱走动的。”不等江司洛说什么,温竹接着说,“而且,我还有汤圆,有事的话我会找严律的,你放心吧。”
两人静静对视好一会,江司洛叹了一口气:“回去可以,我给你订飞机票。”
温竹想起那死贵死贵的飞机票,立刻皱眉张嘴想拒绝,结果江司洛掏出手机就订票,不可能再给他去这么长时间的坐火车高铁:“男朋友给你报销机票,你别想拒绝。”
温竹看着他这霸道的样子,撑着下巴,知道没法拒绝,便无奈道:“那给我订个早班机吧,我想在飞机上看日出。”
吃完馄饨,回到颐湖西苑时已经11点半。
天气太热,吃完馄饨回来就一身的汗,两人快速冲了一个澡出来,已经快到点了。
他们成绩查询时间是中午12点。
穿着一身睡衣江司洛拉着温竹进入他的书房里,两人头发都只吹了半干,江司洛拿出两人的准考证后就打开电脑,搜索了A省教育考试院考试查询服务页面。
眼见还有几分钟就到查询时间了,温竹深吸一口气,心在砰砰狂跳。
“怎么办江司洛,我有点紧张。”
江司洛笑着把人拉进怀里,让温竹侧坐在自己腿上,双手紧紧搂着他的腰身,眼底带笑,亲了亲他的脸。
“别紧张。”
温竹咽了咽口水,心里控制不住的紧张,盯着电脑左下角的时间,还有两分钟了,温竹抓着江司洛的手臂,眼神求助地看着他。
“江司洛,这样,我给你查,然后你给我查,怎么样?我真的不敢查自己的。”
江司洛脸色很沉静,笑着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哪能不答应自己男朋友。
“好,你说了算。”
“12点了,可以查了!”
温竹坐在江司洛的腿上,脚尖抵着地面,半侧着身子,电脑的灯光泛在他脸上,表情极度认真地对着准考证上的数字一个一个输入电脑里。
江司洛微微笑着,没有一丝紧张感,双手搂紧温竹的腰,眸光含笑地看着他脸上严肃又紧张的神色。
明明是查他的分数,他男朋友却比他还要紧张。
温竹输入最后一个字后,猛拍了拍胸口,嘴里呼出一口气。
“我点了啊!”
温竹回头看江司洛。
“点吧。”
江司洛脸靠在温竹的手臂上,随着他点鼠标的动作,目光瞟向屏幕。
下一秒,考试成绩查询结果就跳了出来。
姓名:江司洛
考生号:xxxxxxxxxxxx
准考证号:xxxxxxxxxxxxxx
身份证号:xxxxxxxxxxxxxxxxxx
语文:128
数学:150
英语:147
物理:99
化学:98
生物:98
普通类(物理)总分:720
全省排位:1
同分人数: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温竹原本侧坐在江司洛的腿上,看到分数后高兴得整个人跳了起来,全然不顾及那只扭伤的脚,江司洛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回腿上坐着。。
“720分!720分!!!啊啊啊啊江司洛你是全省第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江司洛你怎么这么厉害!”
温竹高兴死了,疯狂摇着也在笑的江司洛,身下的椅子因为他大幅度的动作滑离了一点桌子,房间里充斥着少年尖叫的欢笑声。
江司洛瞥了一眼成绩后又看了后面一行字,轻笑出声:“是并列第一,还有个人分数一样。”
“啊啊啊啊啊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是第一!”温竹抱着江司洛的脖子像疯了一样。
等男朋友兴奋够了,江司洛就看着他笑道:“查你的了啊。”
说着,江司洛直接移动鼠标叉掉他的成绩,叉掉前目光又在同分人数上一扫而过,迫不及待地给温竹查他成绩。
温竹一看他的操作,整个人变得紧张起来,瞬间怂了。
江司洛好笑地看着他的模样,把人搂在怀里亲了亲脸。
“别紧张。”
不紧张才怪,温竹完全不敢看屏幕,他跨坐在江司洛的腿上,双手搂着江司洛的脖子,那张白净的脸埋在江司洛的肩膀上,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一个考试都不紧张的人,现在却不敢查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