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雪凝不争,放下墨条跪坐到萧南澈身侧,整理案上的书文奏折。
曾经,萧南澈也希望聂雪凝知书达礼,温柔体贴,可如今她这样了,萧南澈忽的觉着她好像不是聂雪凝。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蓦然回首,那人不一定还在灯火阑珊处。
茫然不知所措的一颗心,究竟何时才能再次安定,不知是否还有安定的机会。
夕食时分,日渐昏灰,聂雪凝一动不动地跪坐着,仿若一方死物。
香兰在此时来到太乾宫大殿内,跪身行礼,转而看向聂雪凝,“娘娘,该动身了。”
聂雪凝不知何意,但扭身朝向萧南澈,跪礼告退。
萧南澈突然拉住聂雪凝的裙裾,欲言又止地望着她。
聂雪凝再次俯身跪地,“皇上还有何事?”
“晚宴…母后会去,所以不便与你一同出席……”
“宫中礼制,妾身理当遵从,告退。”
裙裾从指尖划过,两人的距离变得遥迢,有心无力的感觉愈加强烈,内心的波涛翻卷着,浩浩荡荡,横无际涯。
众臣早已在晚宴的殿内候着,太后、端妃、萧南澈皆坐于高位的食案前,诸臣纷纷上前献礼,看样子还要耗费不少时间,聂雪凝坐西向东藏在重臣后面,并不理会那些歌功颂德阿谀取容的场面,旁若无人地低头吃菜。
香兰在旁小声提醒道:“娘娘,皇上还未让动筷。”
“嗯,我饿了。”聂雪凝夹着菜往周围看了一圈,缓缓道,“花照轩立轩福都没来,阅兵也没来。”
“太子前几日已经去了封地,不过派人献了贺礼。容妃过世后小皇子一直大哭大闹,奶娘不敢带来,至于花将军……奴婢不知。”
聂雪凝垂眸不再问话,继续填着空空如也的肚子。
之前在太乾宫,在萧南澈殷切的注视下,就算山珍海味也觉得难以下咽。
聂雪凝瞧着苏喜手中的贺礼长册快念到尾端,放下筷子开始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