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他们自身所擅长的东西,给了他们底气,以至于他们压根不担心她能走出苗疆,更不担心她能给外边递消息,甚至,明明可以对许多人下蛊的他们,竟从未有人给她下过蛊。
她在司徒家待着,日日受那样的苦难,只是因为她愿意,而不是她逃不掉。
这并不代表,她是软柿子,会任由旁的人拿捏她的一辈子。
在苗疆的第三年。
司徒家主夫人十月怀胎,因身子孱弱,难产而亡。
这是她踏入苗疆以后,沾上的第一条人命。
没有人知道,这位夫人对她日复一日的磋磨中,用的却是她自身气血为代价,即便这位夫人没有生子,她也活不过这一年。
她孑然一身,身无长物地被送到了苗疆。
所有人都没将她放在眼里,又怎会知道,自小长在冷宫,又有一个做了大半辈子暗卫的亲爹和那群太监的‘教导’,她手里头,多的是不需要借助外物便能达到目的的手段。
司徒家主夫人的背后,是四大家族里的楚氏。
最顶尖的一个家族,娶了几个大家族中最末流的一个家族嫡女,这样悬殊的对比,注定了家主夫人的死,只能悄无声息地被掩盖过去。
甚至,都没能掀起半点儿水花。
楚氏也不是不想闹,甚至将矛头直指于她。
可她不过是马厩里的一个落难公主,近夫人的身都难,又哪儿来的手段害人呢?
她充其量,不过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落难公主罢了。
何况,她的阿弟,要登基了。
一个末流家族,攀附着司徒氏才能起来的楚氏,与一个亲弟刚登基的大宁公主,孰轻孰重?
便是司徒家主有所怀疑,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他也只能以强权压制,暗示并警告楚氏一族,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的找事。
只是,很多时候,以权势压迫下的屈服,并不能真的让人顺服。
楚氏便是如此。
当然,家主夫人不过是一只小小蚍蜉,想要撼动苗疆这棵大树,只这一只,哪里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