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太医眼眸颤动,唇齿蠕动了半天还是说不出一个字来。
姜若瑶眼眸淡淡的看着他:
“赵爷爷也不用否认,今夜的阵仗您也看见了,太医院里数位太医和内务司精于此道的嬷嬷都是这个结论,您觉得还有隐瞒的必要吗?”
“是。”
赵太医半晌才叹出一口气来:
“小殿下容禀,贵嫔的确身子虚弱,再加之当年贵嫔生产殿下时九死一生,产后又没有得到好的调理,这身子便是那时候落下的病根,此后在子嗣一道上便鲜有机会了。”
“微臣也不是有心隐瞒,实在是担心贵嫔因此伤心,也担忧殿下知道会为此自责,贵嫔和殿下在之前日子艰难,子嗣一事上也并没有强求之意,微臣便想着不如不说,免得殿下与贵嫔徒添烦恼。”
赵太医声音慈祥关切,可姜若瑶却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心。
自从李太医当着她的面说出母亲很难有孕之后,她便想到了赵太医知情却隐瞒这一层,的确也认为如赵太医所说的那样是因为关心担忧她们母女而选择隐瞒。
毕竟凭着他们母女之前受冷落的情况,能不能诞育皇嗣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可是若真的只是这样的话,林羽庭不会特意暗示她去寻赵太医,赵太医也不应该以那样一副情态立在绛玉宫的宫墙下听着动静。
姜若瑶手指抚摸着自己掌心的玉配,缓缓的说道:
“赵爷爷,您还是不愿意告诉我们全部的实情吗?母亲虽然身子柔软,性格软绵,可骨子里却是个坚毅难折的性子。纵然是子嗣艰难,母亲或许会伤心一段时间,却不会因此一直沮丧失落。”
“母亲与我相依为命十数年,我们母女之间感情深厚,况且妇人生子本就是鬼门关里走上一遭,什么样的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母亲又怎么会因此与我离心呢?”
“即便是真的顾念着母亲的身子和情绪,只要避开母亲刚出月子的那段时间便好了,这么多年来您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告诉我们 可是您都选择了沉默——”
姜若瑶的眼睛里仿佛有一簇小小的火苗在燃烧:
“为什么?赵爷爷您对我们母女这些年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可是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一直沉默?是您不敢说?还是不能说?”
姜若瑶目光灼灼,越说思路越是清晰,就仿佛是久久行走在重重迷雾之中终于窥见了一点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