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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晨,我在八点左右从床上准时起来,穿戴好衣服之后,看了眼床上的两个家伙,不由得心生不满。
三个人挤在一张床上怎么能睡好!好在家里有暖气,不至于半夜冻成傻逼,但我还是一把掀开了被子,照着这两人的后背一人给了一巴掌,然后立马跑路,丢下两人在原地发出杀猪般的哀嚎。
韩晓雪早早起了,此刻她在厨房做着早餐,说是早餐,其实她跟着岑杨学了好久,还是没把手艺精进,也只能乱炖一锅腊八粥了。
我从她手里接过了做粥的材料,然后说道:“还是我来吧。”
韩晓雪点点头,自觉的把厨房交给了我,我把做粥的材料放回原处,然后翻出鸡蛋,洗了遍锅和铲之后,才发现韩晓雪没离开,她就在厨房的门口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她瞧见自己被发现了,脸上勾起一些笑意,我便跟着她一起笑,她却向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在笑,你在笑什么?”
我这么一问,她的笑容更盛了,然后向我迈近一步,说道:“昨晚没睡好吧?”
“何止没睡好,简直没睡!”
“他俩来这儿,小语呢?”
“送酒店了。”
“哦。”韩晓雪应了一声,又问:“小语在酒店,他俩怎么不住酒店?”
“我也纳闷这事呢!这两个杀千刀的,有酒店不睡,非要和我挤,你说是不是造孽?”
韩晓雪眨巴眨巴眼睛,回道:“你们可真是散是满天星,合则一滩臭狗屎。”
我觉得她的形容非常贴切,本来每个人单独行事还算靠谱,聚在一块却总是没个正形,看来还是得少和这两坨臭狗屎走一块了。
稍稍调侃了一会,我看着韩晓雪没有离开厨房的打算,问道:“你咋还在这儿呢?”
“偷师一会,不介意吧?”
“当然不介意。”说话的同时,我起锅烧油,等油热打入几颗鸡蛋,然后又说道:“不是我说,你韩晓雪什么都好,就是厨艺怎么练都不太行!”
韩晓雪一点都不尴尬,回道:“既然怎么练都不太行,我就不练了,反正最后只进你一张嘴,你吃腻了会自己动手的。”
“合着就不把我当人了是吧?”
她在我的反问中,玩味似的点头:“是。”
早餐很快做好,韩晓雪看着桌上的面包煎蛋和牛奶,向我问道:“是不是做少了?屋里还有两个人呢。”
我一边吃着,一边回道:“压根就没做他们的份。”
……
吃完早餐之后,我和韩晓雪一起出的门,我得去医院进行训练治疗,她则有个广告公开课需要参加,所以我先送她到小区门口打车,然后才步行去医院。
医院里,陈医生没让我直接去训练室,而是拉着我做了个喉镜,说是要对一个月以来的治疗做出总结,看看康复的效果如何,然后再做后期的计划。
被喉镜的恶心感折磨了二十分钟左右,陈医生收集好了信息,然后我又等了他半个小时,他才喊我进诊室。
陈医生指着电脑上显示的资料和图片,用专业术语解释了我的声带是什么情况,具体说了什么我没太听懂,大概是病情比刚来到的时候好了很多。
我轻轻点头,说道:“这个我能体会到。”
“嗯……虽然值得高兴,但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你的吐字还不够清晰,说话间歇性太长,总是上气不接下气,这是气息不够的情况。”
“是的陈医生,除了这些情况,我还觉得自己声音沙哑的厉害,音量小,稍微嘈杂一点儿的环境别人就听不清我讲什么了。”
陈医生欲言又止,顿了顿后才说道:“你说的问题是声带麻痹最根源性的问题,人一旦声带麻痹了,不管有没有治愈,治愈效果如何,沙哑都将必不可免的伴随余生……当前你的重心,还是要放在声带活动能力上,因此你千万不能懈怠,一定要按时吃药,按时做声纳辅助,发声练习也是重中之重。”
听着陈医生的话,我不得不严峻起来,他透露了两点信息:一是不论我最后康复的怎么样,声音以后都会带着沙哑;二是我还得继续坚持做高强度的发音训练。
想到这里,我习惯性的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吃下去,这是韩晓雪专门为我弄来的糖果,味道很甜很甜……整整一个月的康复训练,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难以想象当中会有多苦,这种苦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麻木与疲惫那么简单,漫长时间里一直翻来覆去的重复做这件事才是最折磨人的,倘若不在生活里找一点儿甜的味道,我恐怕很难坚持下去。
……
长时间的声纳辅助和发音训练后,我赶到韩晓雪发来的地点时已是下午一点了,餐厅里只剩韩晓雪一个人在等着我,显然我没能赶上见她堂哥。
我有点气馁的坐在韩晓雪对面,说道:“我就应该加快点速度,把用时再减短一些的。”
“美国那边临时有点事,飞机提前了,没赶上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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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还是闷闷不乐,韩晓雪喊来服务员加了些菜,然后又添了一份碗筷,这才对我说道:“好了,别太往心上去……没吃呢吧?吃点吧。”
这家店的规格有些高级,难怪韩晓雪会来这儿招待她堂哥,不过再高级的地儿,我吃饭的行为都显得随意,毕竟在韩晓雪面前,不用那么多讲究。
片刻之后,韩晓雪对我问道:“提前完成了今天的练习,下午什么安排?”
“不知道啊,你什么安排?”
“我参加的公开课为期三天半,所以下午还得过去听课。”
我在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半晌回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韩晓雪用玩味的笑容看我,说道:“你是不想被家里那两个家伙烦吧?”
我一点都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回道:“这俩货太搞了,遭不住……你看去听课方便么?”
“课程都是会员制报名的,不过地点设在大学教室里,有很多在校学生会去旁听,你表现的坦荡一点,混进去应该不成问题。”
“妥了,下午我跟你行动。”我打了个响指,然后又看着她,笑道:“这种感觉怎么那么像大学生蹭课?你一大企业家居然会默许我做这种事?”
“那不然呢?我拒绝你就能不来吗?”
“说的倒是,我压根就不是一循规蹈矩的人。”
……
从高级餐厅出来,我们没有打车,因为北京的交通实在太堵了,你根本不知道要走的那条路会有多少车,就算上路了,还有可能遭遇特殊原因而封闭路段的情况,所以我们选择了最朴实的地铁,不过地铁也真是挤的要命,赶地铁的人一茬接一茬,光挤上车厢都得靠三分运气和七分机灵。
等了快三趟车次,我和韩晓雪终于被后面源源不断的乘客挤上了地铁,然后就在勉强站稳脚跟的范围里挤出一个别扭的姿势。
我并不在意这种拥挤的感觉,只是韩晓雪遭了罪,一直皱眉蜷缩自己的空间,我见状便尽量撑开身子,用力把人们从她的周围挤开,让她有个相对舒服点的站姿。
赶到公开课所在的大学已经两点多了,课程开始了十多分钟,韩晓雪似乎从来没有遇过类似的情况,竟有点束手无策的样子。
我对她说道:“我们好像迟到了。”
“不用你强调,我知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
“打报告,跟讲师表达歉意。”
“那我呢?我怎么办?”
韩晓雪左看看,又看看,终于说道:“隔壁有个泰拳社,你就去那儿转悠转悠呗。”
“我不干,等会他们抓我当陪练咋办?我这小体格,练一下不得废了?”
韩晓雪想了想,过了一会说道:“要不你就在这里等我?”
“一堂课多久?”
“两个小时左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