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柳浅浅只觉得鼻息间的空气越来越稀薄,纵是她微微张开嘴,也起不到一点的作用,甚至还有两口浓烟入喉。
巩夫人隐约还有一口气在,可是再也改变不了大局,她嘴里喃喃的叫着安安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柳浅浅躺在地上,眼神有些迷离,只能看见满目的火光和浓烟。
还有头顶摇摇欲坠的横梁……
柳浅浅曾经听说过,人将死之前,会想起很多过往的人,和过往的事情。
她仿佛看见了爹爹和娘亲。
娘亲端坐坐在案前,爹爹伏低做小在旁边道歉。
好半天才逗得娘亲展颜一笑,“你都已经是做爹的人了,还是如此,若是浅浅瞧见了,也要笑话你的。”
她好似听见爹爹那浑厚的嗓门,大声叫嚷着,“我家浅浅最是像我,我可是她的大英雄,她哪里舍得笑话我!”
她仿佛看见了兄长坐在树下。
兄长手里拿着一个厚实的木桩,握着一米的大刀,削了又削,嘴里还念念有词,“等来年妹妹生日,我就将这个雕好的小人送与她。”
她隐约还瞧见了昭和宫里往来的人儿。
诗语和诗忆将她屋子的柜子擦的干干净净,还笑闹着等她回去时,看了该是多么开心。
简嬷嬷皱着眉头,拿着手中的账册翻了又翻,最后才匀定了俸禄赏钱。
……
原来人将死的时候,真的可以看见很多景象。
柳浅浅呼出的气越来越少。
最后,她看见了宇文煜,他身姿修长笔挺,宛若金陵姑娘们梦中的人一般,于火光之中缓缓走来,朝她伸出了手。
……
宇文煜到了谯溪镇,看见寥寥数人的谯溪镇守军,又看见被聚在一起的春闱学子。
心底那股烦乱的情绪再次冒了出来,没有缘由。
柳易辰的反应很快,当即率军跟着谯溪的传令官,一路而来。
眼看着前进的方向离谯溪东村越来越近。
宇文煜只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一根名为理智的神经断了线。
骁骑营整军,才好发起冲击。
柳易辰也是知道柳浅浅如今正在谯溪镇中,他以雷霆之势火速整军,哪知道还不等他下令。
宇文煜竟然直接抽出了柳易辰腰间的佩刀,夺过身侧将士牵着的马,两脚一夹马腹,竟然不管将士,亲自冲向了谯溪东村。
谯溪守军看着前面的守军溃败,溃逃,当即就灰溜溜的冲进村里,回报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