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头发凌乱,衣衫也沾了污泥,再也没有从前的半分从容。
柳浅浅继续说着,“其实秦氏还是了解你的,知道你这个人啊,只能活在仇恨里,从前活在对秦氏的仇恨里,如今又把仇恨转嫁到本宫身上。”
容淑女抬起手臂,狠狠咬住了自己的手臂,不让呜咽的哭声再泄出,她半分也不想在柳浅浅面前示弱,却也说不出半分顶撞反驳的话来。
尤其是……贡水阁门口那个小小的背影还依然站着。
忽而一声轻笑。
“真是可笑。”
柳浅浅看着地上的人,和一旁早就瑟瑟发抖的两个婢女,“流萤,拿着我的宫牌,去承乾宫递个话,既然容淑女说本宫没有处置后宫嫔妃的权力,那么,就叫皇上拿个主意吧。”
说罢,她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转身便是走了出去。
柳浅浅的脚步微微停顿,目光落在宇文尧的身上,话语平淡,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宛若陈述,“秦氏已经剃度出家,往后‘母后’二字,便不能再喊了。”
说完便不再停留。
宇文尧明显一愣,看着柳浅浅的目光也是清澈,没有半分抗拒,便跟上了她的步子。
容淑女也是听见了,也是看见了,她张了张嘴,却也没有吐出半个字。
流萤最后出了贡水阁的门,也带上了门,还落下了贡水阁的锁。
锁声清脆,叫人听的心口一颤。
浅红和宫女双双抬起头,眼里已经多了衰败,她们跪着挪到容淑女的身边,“主子……主子……我们……”
容淑女左看看,右看看,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像极了从前温和的样子。
只是此刻看来,却比哭还要丑陋,还要绝望。
接下来的贡水阁,热闹极了。
禁卫带着内务府的小高子和尚衣局的两名秀娘到了贡水阁,小小的院落里摆不下三张长凳,于是禁卫便将长凳摆在贡水阁的门口。
三人一起被架了上去,禁卫举着粗壮的棍子,一下又一下的打着。
哭声,喊声,求饶的声音……
容淑女就站在贡水阁的门口,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
这边三个人刚咽下气,又是押送过来三个婢女,一个是仙羽宫的,一个是萱若宫的,还有一个是未央宫的。
容淑女眼睁睁看着宫里为自己做事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眼前,她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直到浅红也被压上那张长凳的时候,她终于再也承受不住,眼睛一闭,就晕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