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愿看着眼前已经没有了生息的人儿,垂下的睫羽轻轻颤了颤。
一株长满了刺的荆棘微微下垂,血红的花瓣勾着她的小指,像是想要带领着她去一个地方。
祈愿抬起脚,迈过了那人,向前走去。
在她走后的那一瞬,原来倒在地上的人儿已然变成了一只破破烂烂的玩偶。
玩偶那血色的红色纽扣做成的眼珠,却一动不动地,执拗地盯着那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了视线中,里面的光才彻底的散了。
跟着荆棘,祈愿看到了其他三处不同的光景。
她看着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看着他脸上的伪装越来越厚重,就像是想要成蝶的茧,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把壳裹的严严实实的,编织着一场荒唐的梦。
可是他却忘记了,梦做的太久了,便也难再醒过来了。
前方的路弯弯绕绕,看似遥远,却不过短短十来分钟便结束了。
这十来分钟中,也包含了他们漫长的四世。
绚烂,又遗憾。
当前方的光缓缓落入眼帘时,祈愿似乎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少女浅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愈加澄亮,如同琥珀。
她的视线慢悠悠地随着光晕缓缓下挪,最后停留在高台上,那坐在王座上高高在上的神明身上。
祂穿着一件雪白衣袍,领口与袖口处点缀着神圣的金边,头戴白金色的冠冕。墨色的长发懒懒地披散在了身后,衬得脸色愈加苍白,可那双眼眸却宛若从海面上缓缓升起的血月,妖冶瑰丽,将原本的那份神圣与纯挚深深破开了一道口子。
祂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底下的人儿,笑容从容而散漫,似是在看一个不起眼的虫子。
放于膝处的指尖微微一抬,光剑带着锐利的锋芒从四面八方对准了站在大厅正中央的少女,寒气逼人。
祈愿站着没动,只是静静地对上了那人的眼。
似乎是被激起了兴趣,神缓缓地掀了一下眼皮,原本躺在宝座上的背微微挺直了些,饶有兴趣地抚摸着指上的戒指。
上面的花已经全然绽放,闪烁着腥然的光泽。
“他说的对,你果然和别人不一样。”
神轻声道,相似的嗓音中带上了难言的意味。
祂明明是在笑的,可那笑容不知为何却像极了逗弄着老鼠的猫!
“他在哪儿?”
祈愿问道。
少女对眼前人的轻佻没有半丝动容,只是安静地看着祂。
那不是兔子先生。
哪怕是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身材,可她可以明确地感受到,那不是她的兔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