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临渊问道:“还赌吗?”
李燕回泪眼汪汪,吸着鼻子摇头:“不赌了......”
厉临渊眉心微敛,似是轻叹了一声,微不可察难以捕捉。
“李燕回,再和金复来学赌,你明日就给我滚出鬼谷,余生再没有我这个舅舅。”
虽说李燕回往日调皮捣蛋没少惹祸挨罚,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厉临渊说这样的话。
都要与他断绝关系了,兹事体大,李燕回不敢再闹了。
“我知道了!我发誓,再不学什么千术和赌博了!”
“回房去抄四书。”
“......不是打二十下吗?”李燕回意外。
厉临渊回视着他不言语,李燕回不敢再问了,蔫蔫地点头。
他一时都分不清是挨二十下戒尺划算还是抄书划算了......
看了眼谢长宁,李燕回闷声道:“姐姐,我先回‘牢房’了,等我抄完书再来找你玩,虽说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他还有闲心说笑,心态还不错。
目送小小一个人离开书斋,余下孤男寡女,一时间沉默。
谢长宁收起目光回望,不偏不倚撞入他黑沉的眸中。
好似跌进了深渊,又宛如被深渊凝视。
谢长宁抿着唇角,缓缓抬起了左手。
厉临渊看了一眼:“做什么?”
“还有十下?”她凤眸清亮。
厉临渊静默须臾:“主动讨罚?”
她弯着眼:“我与燕回虽然年纪差有九岁,但相处合得来,也算是忘年之交?该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
“......”
九岁?
厉临渊心下微沉,虽说她看起来就年纪不大......
念头一闪而逝,他很快抛开。
“与其罚你,不如罚我。”他手腕一转,右手握着的戒尺转了个方向往她面前一递。
谢长宁困惑,只见他微抬下颌示意她接过去。
谢长宁稀里糊涂地听从了他的命令。
戒尺上是他残留的温度。
厉临渊道:“劳你帮忙,二十下。”
他摊开宽大的手掌在她面前,默不作声等候。
“厉谷主你这是......”
谢长宁无措,手里的戒尺像是烫手山芋,她哪里下得去手呀!
厉临渊语气淡淡:“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