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
观星台。
诡谲的红光从刻着三垣二十八宿的天文盘上泛出。
紫微垣帝星,太微垣五方帝,皆异动,南朱雀七宿皆大放红光。
时夜现在星盘前,看着星轨上的命针转动之后依旧落在毫无星象的空白处,心中忽然抓住了转瞬即逝的灵光。
他修长的指尖拨了拨那星轨上的命针,毫无例外地,那针尖虽转了个方向,却还是指向了空白处。
月光洒在他满头银发上泛出霜冷的光,夜风拂动观星台中的重重纱帘。
时夜紧蹙的眉峰在纱帘被吹起的一瞬间舒展开,他仰头看向漫天星光,缓缓道:
“原来如此。”
“外来之物,驱之。”
良久,他收回眸光,唤了一声,“来人。”
不多时便有人恭恭敬敬在他身后行一颔首礼,“国师大人有何吩咐。”
“大巫祝呢,近日怎么没来观星台?是又在花楼醉生梦死么。”
“这…这…”身后那人一时支支吾吾答不上来话。
“去将他唤来,就说我已找到症结所在了。”
“国师大人,这…大巫祝恐怕是唤不来了。”
时夜眉头几不可察一蹙,浅到几乎透明的眼瞳中凌厉一闪而过,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
“唤不来?醉死了么。”
“国师大人息怒!”
时夜看着跪在地上哆嗦的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伸出指尖,一只小虫从袖口钻出,飞速爬到那人脖颈上。
一阵尖锐的刺痛传来,那人的脖颈上顿时黑血涌出。
“他给你下的蛊虫,我已解了,说吧。”
“国师大人,大巫祝他…他早已去了樾国。他还说…”
“说什么?”
“他还说,等你发现,咬死他下的蛊虫以后,让我转达您一句话。”
“大巫祝他说…他说既然您占不出症结所在,那他就替你了事,既然西凉灭国是因为那南樾少帝,不如直接杀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