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向来寂若无人的观星台内一声清脆的碎瓷声响起。
*
南樾。
地牢中终年见不到天光,是深入骨髓的幽冷。
墙壁上挂着烛台,明灭的烛光将沈晚的影子拉得无限长。
她手中提着风灯,身形微微有些僵硬,像被操控的木偶一般一排一排走过,脚步声回荡在狭长幽暗的地牢通道内。
良久,沈晚驻足在一间牢房前。
那里面是一个女子,身形单薄如纸,正靠在石壁上阖目小憩。
她面前一方小案上,是一首还未提名的诗。
沈晚扬起手中的风灯,暖融融的灯光照在那人脸上,将她的神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也衬出几分安适来。
“呵,真是悠闲,还有功夫写诗。江辞的妹妹么,早晚有一天,我也会杀了你。”
公主声音中的幽冷不似玩笑,听得沈晚心中一凛。
“你疯了?!她是江辞的妹妹,你杀了她,还要如何与江辞在一起?”
“哼,妹妹又如何,但凡分走阿辞哥哥的爱,我都会杀了。”
公主提着风灯继续寻找着,在转过一处拐角时,她脚下步伐一顿。
她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她几步之遥外背对着她。
他依旧是那身青衫,只不过消瘦了许多。
沈晚以为公主在见到江辞后,会立即操控着她跑向他面前。
但公主却在转角那处站定了,她也顾不得墙上脏污,将指尖搭在墙上无意识地收紧。
她站在原地,竟是连风灯都有些握不住。
烛火噼啪一声,那袭青衫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身后的目光,忽得转过身。
沈晚看着这相顾无言的一幕,不禁想道,公主向来目中无人,娇纵蛮横,竟也有望而却步的时候。
她与江辞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
江辞神色近乎有些茫然地看着前方,如在梦中一般唤了一声。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