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冥,当年是我入了夜时偷偷去山腰找你,将你一步一步背回去的,第二日又跪破了膝盖求师她将你留下的。”

“所以你知道这些年,有多荒唐么?”

时冥跪伏在地上的身躯猛烈地颤抖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荒唐…”

“荒唐…果真是荒唐极了…时月遥,你总是比我想的还要凉薄上几分…”

“所以,时冥,这么多年,我纵着你做了这许多错事,如今也该由我来亲手了结你。也许当年,我就该听师尊的话。”

“我宁愿从来不曾将你带回山上。”

此言一出,室内顿时一片寂然,连时冥自讽的笑声都停止。

良久,时冥的声音才又响起,“她一口一个江山社稷,一口一个民生福祉,为何独独不愿救我?!”

没有人再回答他。

江凝蹲下身,用被染红的刀刃贴在时冥的面颊上缓缓向下。

“可怜啊,时冥大人。”

下一秒,江凝的刀尖狠狠地刺向时冥的手。

“但我也可怜!我说过你哪里碰过我,我便要将你哪里剜下来,可就算我将你千刀万剐!我的兄长,也永远回不来了!”

时冥血色尽失,惨白着脸,他看着面前一刀一刀划开他血肉的江凝,用了最后的力气扯开唇角笑了笑。

“我与时夜一同长大,如今他说弃我就弃我,你以为你能得意多久?像他这样的人,没有心的,总有一天,你也会成为今日的我…”

浓稠的血混着碎掉的皮肉淌了满地,浓郁的血腥气在室内弥漫着。

良久,江凝双手沾满了欲滴的鲜血起身,手中的刀掉落在血泊中。

发丝上,脸颊上,裙摆上,也早就被血溅满。

“心疼吗?时夜大人。”江凝走近了时夜,抓起他原本纤尘不染的衣袖擦着自己手上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