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凝面色煞白走到时夜面前,而后是被撕碎的图纸当头摔在他的面颊上,碎裂的纸张纷纷扬扬地自江凝和时夜中间落下。
“时冥说你冷血,凉薄,如今看来,的确一字不差!”
江凝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沈晚的病其实不是病,是你用了巫蛊之术,对不对?你将这巫蛊娃娃传播出去,畏惧传言的人,人人都做一只,人人都想要了她的命。”
时夜垂着眼帘,看着地上碎裂的纸张,沉默着。
“你不仅对别人凉薄,对自己也更加凉薄。是你,你亲手扼杀了你我之间的后路。”
“时夜,也许你从未想过我们会好好在一起。”
他明明知道沈晚与她而言有多重要,但他还是做了。
他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可以向她坦言,但他并没有。
哪怕此刻她质问他时,他仍旧只是沉默着。
江凝愤然转身,但被时夜拦腰拽回箍在了怀中。
“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连我去见她最后一面也不肯?”
“与你而言是最后一面,于我而言是放虎归山,所以我不会让你走的。”
“那你就去死!”江凝摸到了时夜衣袖中的袖剑,毫不犹豫地向他捅下去。
时夜伸手握住了剑身,没入的剑体虽不至于太深,但还是让他心口与唇齿间都涌出了鲜血。
江凝用尽了力气想将剑送入时夜心口,时夜的手紧紧抓着剑身,两个人眼眸相接,无声对峙着。
最终,时夜用鲜血四溢的手将没入几分的剑尖从自己的胸膛拔出。
江凝眸中满是悬而未落的泪水,“你若杀了我,我就不会从这里出去。”
殿中寂静良久,江凝甩开时夜覆在她手上的血淋淋的手,毅然转身。
时夜伸手,只来得及抓住了她几缕扬起的发尾,却也被江凝毫不犹豫地回身斩断。
时夜站在寂静的殿中,他望着江凝远去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悬垂的几缕青丝,颓然合上了眼眸。
*
沈晚醒来时,殿中地笼烧得正旺。
一旁的案几上,一只青窑瓷瓶上插了几支早已枯萎的绿梅。
窗外雪落无声,红梅半开未开。
沈晚缓缓坐起身,视线落在窗外的疏疏落雪上。
细想起来,她与萧越相识五载,如今才第二回一起看雪。
萧越从殿外近来时,见沈晚醒了,脸上怔然转瞬即逝,被浓浓的笑意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