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没什么意见,“嗯?”
“你们能,”他不大好意思,“带着那只虫子,去趟笛家堡吗?”
他不在乎,李莲花他们为何会有那只虫子。
他只期望,那只虫子能像释放自己一样,予笛家堡无数个自己以自由。
李相夷听闻,也道,“是啊,李莲花,你们去一趟好不好?”
“那个,”李莲花道,“笛家堡已经——”
他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这个事实不能说。
说了的话,就等于承认,他们早知道母痋的功能,笛家堡是特意去的。
为什么特意去呢……问题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来。
他换了个说法,“放心好了,他们两个下山,带了那只虫子去,会去笛家堡的。”
他们两个自然是指方多病和老笛飞声。
好在,两个小孩感应不到母痋还在。
之前又提过笛家堡,没有问“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笛家堡”这类话。
不然,就又得想方设法编了。
过了会,李相夷把糖崩碎,问,“李莲花,你们怎么找上来的?”
笛飞声也很是好奇,直了直身体。
李莲花已经抹好药了,绕着李相夷胳膊卷纱布。
他不疾不徐地胡诌,“我们那天不是进城办事了吗,听城里人说,丢了很多小孩。”
“等回到莲花楼,就发现你不见了,还乱糟糟的一团。”
“我们掐指一想,十有八九是被人牙子拐走了,就去找了。”
他余光觑下笛飞声,“刚好路上碰到个小孩被拐,我们就跟来了。”
“可你们身上穿着那些人牙子的衣裳。”李相夷存疑。
“总要想个法子混进来嘛。”纱布剪太长,李莲花绑了个大大的结。
李相夷扭头垂眸,略有不悦,“你就不能剪短再绑吗?”
绑都绑了,李莲花懒得解,“啰嗦,穿你的衣服去。”
李相夷就带着那个硕大的结,换衣服去了。
他在隔绝的屏风后,换个衣服也不消停。
“李莲花,你刚说你们回过莲花楼,看见狐狸精了吗?”
“有个坏蛋踹了它,它也中迷药晕倒了。”
“放心吧,”李莲花把剩余的药和纱布整理好,“我看过了,没有事。”
这会儿说不定在吃饭,或是在睡大觉呢。
没过多久,李相夷又问,“你打架的时候,那个这样这样又这样的招式,叫做什么?”
他才披上中衣,就钻出屏风,比划了一下,就是左手比右手划得僵。
李莲花刚坐下,给自己倒杯茶,杯缘才碰到嘴边,耳朵又嗡嗡响了。
他有点烦了。
李相夷怎么这么聒噪,总有问不完的问题。
尤其是对比起小笛来,可太明显了。
便没好气道,“叫萝卜开花,好听吗?”
李相夷“唔”了一声,“有点俗。”
“是我我就取‘东风夜放花千树’。”
还“明月以获沉西海”,“小楼昨夜又东风”是吧。
李莲花磕下茶杯,在桌子上发出一道响,“行,你最不俗。”
他顿了下,转向笛飞声,“你也这么觉得?”
笛飞声骤不及防被点名,糖都苦了一瞬。
慌乱之中,他点下头。
李莲花目光一深,他又摇下头。
算了,笛飞声的意见问了等于白问。
除了“悲风白杨”,那些武功几乎没有好听的招式。
因为就跟刀一样,刀就是刀,招式就是招式。
他以前问过老笛,“你都叫招式,如何区分?”
笛大盟主说,“使得出来就行,不重要。”
李莲花嘴角漫出一弧笑,又慢悠悠喝起茶来。
半盏茶后,李相夷穿好衣服过来了。
边走边有个理穗子的动作,却是一空。
他垂头一看,“李莲花,你送我的东西掉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李莲花忆起什么,从怀里摸出个平安符,抛给他。
难为这小子还记得。
李相夷接在手里,眉目一松,“你捡到了?”
“嗯。”李莲花端起刚放下的茶杯。
李相夷停下走路,把东西挂回腰封,小手拍了拍,这才又过去。
看李莲花在喝茶,自己也倒了杯,倒完,问笛飞声,“你喝吗?”
笛飞声“嗯”了声,他就再倒上一杯,推过去。
随后,他把剩余的那颗糖剥开,投进茶水里去。
笛飞声不解,“你为什么这样做?”
“这样茶也是甜的了呀。”李相夷瞅着糖块沉底,冒出的细密气泡。
“糖比糖茶要甜,你这样,吃到的味道不就变淡了。”笛飞声咽口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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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现在想喝甜的茶,而不是吃甜的糖啊。”李相夷歪下头。
“行吧。”笛飞声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李莲花听着他们的对话,有些好笑。
果然,小孩子的世界,跟大人是不一样的。
大人计较得失,小孩子只计较想与不想。
李莲花手顺着衣摆,眼睛打量着李相夷杯里的糖,算它什么时候溶化。
也不知道,他那颗热血的心,这一路出门走来,有没有因为江湖险恶,而溶化一点。
“李相夷,”他蓦地认真地叫了声,“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