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后倒是忙活了一阵儿,欲离去时,已是酉时了。
冬日暮色清寂,夜沉得早,本不该夜里赶路的,可几人不想在这儿多待,只能拖着那残破的身子走。
临走时,众人在给柳兮然处理后事,已敲响了铜锣与鸣鼓。
“我俩如今这样,也算得上相配,你中毒,我负伤。”
听着珧琢的打趣,苏杳一时之间,倒没太在意,而是死死盯着面前的林间道。
林间那条阔道,幽长静谧,尽头黑黢黢的,不知是何处。
可苏杳知晓,她无数次午夜梦中,皆是如此场景。
阔别三月余。
再回望有着袅袅烟雾的屋舍紧密处。
终于,能出去了。
苏杳怔了怔,恍然片刻后想起一事:“你的那些蛊和蛇呢,不带走吗?”
珧琢平日里对那些东西也算照料悉心,养了这么多年,没理由弃之不顾的。
珧琢牵着苏杳的手,眉目间不见戾气,促狭的笑着,很是新婚燕尔:“不用管,它们自会跟来的。”
“走吧,外头安排了马车。”
可没走几步,珧琢却惊觉有异,吹灭了火折子和落月手中提的灯笼,拽住了苏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只见珧琢敛尽了笑,眉目凝肃,众人也随着珧琢躲至隐蔽处。
即便月黑风高,苏杳也瞧见了,有人来了。
人头攒动,那些人怕打草惊蛇,也压着音量,却仍能听见不知在小声密谋什么。
来人不少,莫约七八十人。
落月倒吸了一口寒凉气,低声惊呼:“他们有刀。”
苏杳瞧着也仔细,凝眉笃定道:“不是官府的人。”
官府的哪会是这类大砍刀,饶是一刀下去,要将人剁成肉泥。
“倒像是,山匪。”
娴音:“可山匪怎么会进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