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多卖完皮子给大刘师傅送了几样礼,对方过意不去,临走前就又加嘱了几句,也就是说的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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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到秋水镇是真正意义上的千里之外,光是火车就要坐上三四天,偏僻些的地方,时间只会更长。

长途跋涉到这里,不会是只收到十张二十张的小皮子就走人的。光是这一路上耗去的费用都不只这些钱。

即使大刘师傅不加嘱那几句,赵文多也能推测出来,这些人会再留下一段时间,只一个集市是远远不够的,至少年前大小几个集市是有的。

什么东西都是物稀则贵,皮子的行势也只会是越抓越起,先前卖的皮子就可见端倪。

听完了赵文多一番行势分析,吴大奎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这么说,现在皮子价是翻了几番,早知道那几张也不卖就好了。”家里倒是还有些,可卖掉的也觉着可惜。放到这会儿,能多出十几块钱呢。

赵文多摇了下头,道:“也不是什么皮子都涨了,猪皮、牛皮这类就不多。”毕竟,来的这些人主营皮毛,不是皮革,这其中还是有所差别的。

“那就是说大张的没涨多少,小张的涨了,是不是?”吴大奎按着自己的理解道。难怪没听说什么消息,要是猪皮涨价了,那村里边早就吵翻天了。

年前杀猪的人家特别多,猪皮也是有不少人拿去卖掉,行情有变应该是最早知道的。

“也不完全是,应该说长绒毛的更值钱些。”

“哦,是这样,那我懂了。”吴大奎算是明白了七八分,确定了这个生意能做,当即道:“那好,明天早上我就过来。先从远点的几个村收起来。”

趁着行情大好,下到各村里收罗些皮子,赶在年前卖给这些皮货商,从中赚取个差价,这年份儿钱可就有了。

赵文多道:“路远,早上七点钟就得走了。”光是靠腿儿着,隔上两个村就得走出一个多钟头,再往远处些用时更多了。

村里倒是有老牛骡马,但那都是公共财产,不适合挪干私活。即便是有紧急情况,也是需要村长开具证明,一系列手续才能短暂借用。

有那工夫,还不如走着了。再者,用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十天半月的往外跑,借走了村里再没了用的,那是不可能同意的。

于其被拒绝,干脆就别张那个嘴。

何时说何话,既然就这条件,那就得入乡随俗,该11路就11路吧。大家也都是这么走出来的,也不差她一个不是。

“行,那就这么定了。”吴大奎敲定了时间,带着小兴奋走了。回家去告诉这个好消息。

听了半天同样弄明白的几口人,表情各异。

赵明玉迟疑了下,说道:“老三,刚才说话我也不好插嘴。你那生意不就是去收购皮子吗,这个活儿我也能干哪,干嘛非得找大奎,两家分钱,咱们自己赚了多好。”

吴大奎是好兄弟,可好兄弟不也说要明算帐吗,利益面前人人平等。关系再好,也抵不过亲香的一家人。既然知道这路子,何必舍亲求远去呢。

“瞧你这话说的,大奎他们两口子对咱家可是不错,以往还少吃人家的东西了。那些肉就属给你吃的最多,还是表兄弟呢,一点儿都没有当哥的样。”

李翠珍坐在炕上,冲着赵明玉翻了个白眼儿,继续道:“既然这是个赚钱的买卖,就冲着两家的关系,拉他们一把又能咋滴。再者说了,你有大奎那好身体吗,别说挨村张罗收货,光是外头跑一天下来你就得累瘫炕了,哪还有十天半月的事儿了。”

赵明玉体弱,多少年都干不了啥重活,走急了都会气喘,风大冷天了就咳嗽。这段时间倒是强了不少,还是托了那棵山参的福,每天都切两片泡水喝,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作用,连腰都直了两度。

可是这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长久以来落下的病根,不是几天时间就能去除掉的,见强就已经是不错了。

还想着跟身强体健的人一样,那不是纯属说大话吗。多大的碗吃多大的饭,没有那金钢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弄不好,就得碎个净光。

“爹,你就别跟着掺和了。老三找大奎叔,那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结果。别看是收货听着挺简单,里头可是大有门道。是吧,老三?”赵文英看的明白,她家老三话是不多,可主意大着呢,就她那小脑袋里装着的生意经,旁人拍马都赶不上。

吴大奎是表叔不假,可最重要的是他常年上山猎野物,对于皮子的了解要比普通人强出不少,加上四处钻山,对于周边村落的熟识度也更高。光是这两样,就不是她们常年在家养病休息的爹可以比得了的。

正如她所想,赵文多确实是基于这样的考量,还要再加上额外的一点,那就是吴大奎对于周边村民的了解。这些年他跑了不少的远山近岭,不时会碰到几个同样跑山的人,一来二去的对他们所在的村子也会有个大致了解。